瞧著一副體貼樣,實則斛娘心中想的卻不是這樣。
【要不是為了留住你,我至於自殘嗎?自從那狐媚子來了府上,一月有二十日都在她房裡。
我若不想想法子懷個一兒半女,將來世子妃入府,還能有我的容身之地嗎?】
周俊磊這會正在為成川書院事跡敗露一事煩心,他現在也隻知道季晏安掌握了些證據,卻不知他有何證據。
即便此刻有些柔情,可也實在不想繼續待在這做戲,隻想趕緊應付完她離開。
“稍後大夫便來,我最近煩事太雜,過幾日再來陪你。”
“斛娘明白,隻有一言,望世子爺切記勿莫要累著自己。”
周俊磊假惺惺地攬她入懷,如是至寶般握著斛娘的手一吻:“斛娘有心,必是要聽的。”
隨後斛娘依依不舍地望著他離開,周俊磊情深似海地回頭望了好幾眼才出門。
兩個人做的好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樣,實際各懷心思。
等他出門一小會後,斛娘就裝不住了,嗚呼開來,雙手捧著腳呼痛。
“哎呦喂!痛死老娘算了,早知道這活這麼難,我就不纏著他來這什麼大夏了。”
正當斛娘抱怨著呢,周俊磊去而複返,斛娘聽見腳步聲,一猜就知道是他,趕忙恢複到之前的狀態。
“斛娘,方才瞧見我那玉佩了嗎?”
“不曾,可是要緊物?斛娘替您找找吧。”
“無妨,你好生歇息。”
說罷離開,斛娘對著門口翻白眼,一臉的不耐煩。
而周俊磊這邊剛出斛娘的院子,便被侍從叫住。
“世子爺,主子請您去後堂。”
周俊磊正煩著,陰冷的眼神打在那侍從身上。
侍從許久不見其有動靜,作著揖也不敢收回手,緩慢抬頭,又被嚇得趕緊低回去,手也有些發抖。
“走。”
語氣極為不悅,侍從連忙快走幾步帶路,隻一心想著將人帶到地方就趕緊離開他,免得他一個不耐煩又將脾氣撒在自己身上。
後堂中,周俊磊一進來,周未傳不勝其怒,眼睛凶狠地死死盯著他,周俊磊這才有了怕意,恭敬立在堂中,等著周末傳開口。
“你好大的膽子,插手成川書院,妄圖擾亂朝綱,你可知是何罪?”
“擾亂朝綱?”周俊磊一臉惶恐,忙向周未傳表真心。“我不知道啊父親,我隻是有些貪財,那王武說一個名額就是十萬兩呢!”
自己兒子什麼樣,周末傳自認為很清楚。
可是他夥同王武買賣官職,籠絡官員,不論為何,這要是扣個謀逆之罪,那整個周家都得給他陪葬。
現如今季晏安已經查到他頭上,保不準自己這戶部尚書的帽子都得被摘了去。
“收拾好首尾,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周未傳氣急,拿起茶杯一扔,重重地砸在周俊磊身上,茶水立刻染汙衣服。
“滾!”
隨著周末傳一聲怒吼,周俊磊後退數步,瞳孔陡然瞪大。
周未傳一直很寵溺他,從未對他發過火,就是重話也不曾有一句,而今日這般,足以見得他是真的氣急,才會這樣。
他慌忙走掉,心中暗暗決定,這段時間還是消停點的好。
然而對於父親說的那件事,他實在是不明白。
周俊磊的確是和王武有些交易,但也隻是幾個地方官,再者這好處又不是他一個人占了,那王家除了王武有些才乾,也沒出什麼好苗子,一家子的花銷都靠著王武。
要不是他周俊磊,那還有他家現在的好日子過。
何況這件事情要是真被查個水落石出,第一個抄家的也應該是他王家。
在周俊磊心中,他始終覺得皇帝老兒離不開他們代郡王府,一向做事囂張至極,根本不把彆人放在眼裡。
離開後堂,他也沒有回斛娘那,反而獨自一個人喝著悶酒。
要說不後悔也是不可能的。
“明明隻是銀子而已,要是你跟你王妃早點給我,我又何必鋌而走險,倒賣官職。
再說我也就是賣了那老不死的書院裡幾個名額,憑什麼你說我是擾亂朝綱我就是擾亂朝綱。”
仰頭將一壺子酒儘數飲下。
“那老不死的家裡有多好,有錢也沒見給我多少,他孫女倒是挺美的,可也沒見嫁給我啊,明明就是你們不重視我,還要怪我。”
酒喝得多些他就開始胡言亂語,這話裡行間滿是怨懟,酒一口接一口,話也是說個不停。
“反正他季宴安也就是個毛頭小子,就算查到又怎麼樣,他皇帝老兒還能將我代郡王府抄家不成?”
周俊磊顯然不怕他季宴安,甚至還想看看他能拿自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