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間的事情季晏安十分清楚,即便是審,那都是不需要的。
約莫一刻鐘後,季晏安喝下杯中最後一口茶,冷冷盯著王武,茶杯落桌,砰的一聲,嚇得王武一個顫栗。
“於白,送王大人回府。”嘴邊噙著一抹笑“對了!王大人,您最好彆輕舉妄動。”
王武聽後麵色發白,像是失魂一般,這話充滿威脅,可他不得不聽。
可恨那些證據沒來得及清理,不然或許還能有回旋的餘地。
季晏安利落起身離開,王武被嚇呆在原地,於白推了推他,他都不見動彈。
暗牢外,季晏安抬頭望向那彎弦月,嘴角溢出笑意,滿懷期待地憧憬著後日的相遇,連說話的語氣都溫柔許多。
“暗紅樓的人該活動活動了。”
初聽時符笙一愣,直覺告訴他,公爺今日不一般。
這樣突然的溫柔,一定是有些他不知道的事發生。
“明白。”
要不是季晏安給他下了命令,符笙隻想趕緊找於白八卦一把,探討探討主子突然的變化是因為什麼。
符笙去而複返,已是夜深霧起,天邊漸漸明亮,朝露撒遍嫩葉之時。
等著再亮一些,晨光和煦,季晏安入宮向皇帝稟報得到的密報,呈上搜來的書信。
大殿之中,皇帝看著那些書信冊子,憤怒至極,轟的一聲,奏折被他推撒一地。
“如此肆無忌憚,氣煞朕也!”
“陛下息怒。”
蘇內官端著熱茶過來,被皇帝這一怒吼驚嚇到,抬眼看向裡頭,一眼便加快腳步走進來。
季晏安卻仿佛聽不到一般,心思早就飛出皇宮,飛到尹零露身上。
皇帝剛想囑咐季晏安幾句,一抬頭卻看到他在偷笑,於是衝蘇內官擺手,讓他出去。
蘇內官見已無事,當即放下茶盞出去。
季晏安還知道低頭躲著偷笑,卻不知這模樣被皇帝逮個正著。
把皇帝那顆八卦心給激了起來,皇帝一改剛才的憤怒,好奇的打量著季晏安。
“南疆戰事實是朕心頭最要緊之事,今得大捷,你可有何想要的?”
皇帝像個老狐狸一樣,審視著季晏安。
季晏安回神,頻頻眨眼幾下,試圖躲避皇帝看過來的目光。
“臣還未想好。”
“還未想好?那你笑個什麼勁。”
“我…”心事被說破,季晏安有些不好意思,想解釋又覺不合適。
難道要他說他剛剛在想要早點娶到阿零嗎?
這要是被皇帝知道,說不定今天就能給他們兩賜婚。
六月初的都城,也不算炎熱,季晏安卻覺得殿裡悶熱非常。
“皇兄,你這殿裡太熱,我先回府。”
說罷作揖離開,根本不敢多待,生怕再待會就會被皇帝套話。
皇帝不懷好意的看著他匆忙離開的背影,他剛才那樣,一看就知定是在想誰家小娘子。
皇帝興趣一來,越發的想弄清楚這小娘子是誰家的。
而季晏安出宮後,就直奔國公府,想要早點解決這件事。
這樁案子牽扯甚廣,得暗中查,故而他還得另擬折子,準備一套在朝會時能迷惑眾人的說辭。
嘉慶居內喜鵲鳴啼不止,季晏安一進院就正好聽到,嘴角不自覺上揚,他竊喜著,覺得就連鳥雀都在提前祝賀自己。
更是引得他心中一陣猜測,猜想著阿零現下在做什麼,是在家中陪伴母親,還是已經和阿姊外出遊玩。
上一世尹零露隻想著安穩過完一輩子,好早點回去,即便和舒樂結識,也很少和她相聚。
每日多是在家中陪伴母親,又或是搗鼓一種名為香水的東西。
這些他本是不知道的,是尹零露走後,他多次上門央求尹侯肯允自己和阿零完婚,後又搬進尹零露閨房。
尹侯夫婦一直都將尹零露的房間保持著原樣,就仿佛她還在世一般。
季晏安去時,那桌上滿是那些他從未見過的器具,問過尹川賦才知那是何物。
如是這樣,季晏安還不知足,還想了解更多,便終日纏著尹川賦。
尹川賦耐不住他軟磨硬泡,將妹妹從小到大所有的事都和他說了一通,以及那些小習慣也說了個一清二楚。
季晏安一麵回憶著著前世裡為數不多的相遇,一麵寫著折子,思念盛時,折子上落下個‘阿零’。
“公爺。”
於白等了一會又再次出聲:“公爺!”
然還是不得季晏安回應,他隻能又一次大聲喊著:“公爺,我回來了。”
季晏安握筆的手一抖,剛浸足的墨汁就滴在折子上。
他氣急:“滾進來”
語速極快,以至於於白聽成‘快進來’,便以為主子有危險,推門快跑到季晏安身側,警覺著將人拉到身後。
“賊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