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被吸引了火力,優先一道又一道劈向了魔尊。
岑舊:“……”
看起來天道似乎和這位魔龍有不小的恩怨。
岑舊目光落到他手中的黑傘上:“這傘是什麼?你的本命武器?”
“抗天雷用的法器,我把它封在了龍骨中。”和上次相比,男人的狀態似乎是穩定了許多,他臉色蒼白得仿佛沒有血色,“岑……遠之,我想起來一些事情。”
他漆黑的眸子靜靜注視著岑舊。
岑舊無端想起魔尊臨死前的樣子。
他見過魔尊,在數年前的一次下山遊曆中。彼時男人神智已然儘消,滿臉血汙,瘋瘋癲癲,不知道殺了多久的人。
岑舊拿劍對著他,本隻是想震懾一下,卻沒想到劍尖指著的那雙含血的紅眸渾濁蕩開。男人用已然黯淡無關的眸子靜靜注視著白衣修士,眸底死寂。
他在求死。
這個念頭剛一劃過,拂衣劍就已經隨心而起,寒光穿透喉嚨後,濺出的血有一部分沾到了岑舊的白衣和臉上。
他不知道魔尊是怎麼變成這樣的,隻是記得這家夥臨死前說,要將死後的屍骨埋在一處深山中。
“什麼?”從回憶中脫離,岑舊問道。
魔尊伸手按了下眉間的紅痕,認真道:“在我每次天雷劫後,都會有一段重傷閉關的時間。我死掉那一年,有個客人來訪,他趁我不注意,給我種了心魔蠱。”
岑舊蹙眉道:“那人是誰?”
男人道:“沐安。”
天空猛然降下一道轟然雷鳴,將魔尊整個人包裹其間。他摸了摸唇角溢出的血,在亮白電光中看向岑舊。
隻是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他的身形飛速縮水,變回一個熟悉的黑衣少年。岑舊麵色凝重,伸手把即將摔到地上的陸研扶住。
陸研費力地問道:“你沒事吧?”
天雷又滋滋作響,但終歸沒有落下來。
岑舊揉了把陸研的頭:“幫大忙了,可有受傷?”
陸研搖了搖頭。
少年不好意思地伸出手腕,那裡潔白無比,少了紅繩的裝飾。
“清音鈴被天雷劈壞了。”陸研像做了錯事的小孩一般,蔫巴巴地垂下了頭。
岑舊道:“壞了我們可以再修。倒是你,這次可算是救了我半條命,有什麼想要的嗎?”
少年抿了抿唇:“公子已經幫我太多了。我想……”
似乎是有些羞赧,又似乎有些畏縮,陸研呼吸微錯,抬起眼認真地望向岑舊。
“您能收我做徒弟嗎?”
岑舊一愣,隨後笑道:“那還不叫師父?”
陸研:“師父。”
小孩叫得認真,隻是耳尖紅得快要滴血。
太好玩了。岑舊旁觀著陸研的反應。
頭一次體會到了養徒弟的快樂。
前世他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