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探風深吸一口氣,鄭重地看向岑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隻是我的計劃要麻煩岑公子一些。”
“需要我做什麼?”岑舊感興趣道。
顧探風:“我想要假死的藥。”
*
顧探風失蹤了。
從心腹稟告,昨日顧公子半夜溜出房門到現在都不見人影開始,江月白就感覺到了一股潛藏在心間的焦灼。
他明明在顧娘子臨走前,答應她照顧好寒鬆的!
江月白沉著臉,派了幾個已經被他收服的心腹土匪在寨子裡翻天覆地尋找了一通,把守了整個飛鶴寨。
然而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江月白站在岑舊的小院門口旁的梧桐樹下,負手聽著身邊心腹膽戰心驚的回稟,麵上沉沉,似乎隱約壓著怒火。
“我知道了。”他聲音有些難得的疲憊,“都下去吧。”
找了一天,江月白眼裡布滿了血絲,本來矜貴好看的麵容也多了幾絲滄桑,連胡茬都來不及清理。
他心裡焦急,如今形勢危機,寒鬆身體弱,倘若在外麵出事了怎麼辦?
但江月白卻知道自己真正害怕的不是這些。
顧家的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正因為如此,江月白才寧願冒險也要將顧探風帶到飛鶴寨幫助他藏身。
顧家和修真界有斬不斷的聯係,那些人似乎是為了顧家守護的一樣東西才發了瘋似的對寒鬆趕儘殺絕,在這個節骨眼如果被他們發現的話,那隻能有一個結局。
死。
這個字眼單是讓江月白想一下,但感覺到了血液的鼓噪,他寧願去想,也許寒鬆是貪玩跑到哪個角落忘了時間,也好比去接受這種可怖的現實。
儘管前者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說服力。
江月白眨了眨酸痛的眼球,將目光放到了眼前岑舊所在的小院。
江月白:“……”
雖然不太喜歡岑遠之這個人,但如今不得不承認,凡人在修士麵前是渺小無力的,這個時候也隻能去向他求救了。
可還沒動作時,又一位心腹急匆匆地跑了過來,麵上掛著碩大的汗珠,然而他卻是麵色蒼白,渾身都有些顫抖。
“什麼事?”江月白平日總是冷靜自持的,但如今卻感覺到了一絲有些煩躁。
心腹咬了咬牙,眼底似乎有些發紅,他雙腿直直地跪了下去,聲音發抖:“……公子,找到顧公子了!”
“在哪?!“江月白心跳猛然加快,渾身的疲憊與煩躁似乎在這一刻掃蕩一空,他呼吸急促了一下,期盼地盯著麵前的人。
“後、後山。”心腹把頭低得更低了。
江月白努力壓下嘴角翹起的弧度。
還不到最糟糕的時候。
寒鬆他還活著!
顧不得再聽許多,江月白快速繞過心腹,大步朝著後山走去。
自打發現寒鬆不見後,青年連一口水都未曾喝過。如今卻好像是忘記了一切身上傳來的不適,就連周遭的風江月白都覺得變得清甜了不少。
因為步伐急促,一向自詡恪守禮法的人單是上山就已經沒有形象地摔了好幾下,連帶著渾身都濺滿了泥點。
但他還是沒有停住往後山去的步伐。
江月白很後悔,他讓寒鬆一個人置於危險的地步。如果還有下次……
前方終於瞧見了一抹熟悉的青衫,但卻是躺著的。周遭圍了幾個江月白派去找人的土匪,他們交頭接耳,聲音都壓得很低,麵上都帶著一種奇異的神情。
江月白雖還沒完全看清,心裡卻以後不祥得咯噔了一下。
而後,那些竊竊私語猛然一股腦地鑽入江月白的腦中:
“小公子年紀輕輕的,怎麼就……”
“死的真古怪,是不是有人害死的?”
“我們該怎麼和江公子交代?”
急促的動作像是突然被施加了定身術,江月白遲滯地停了下來,感覺整個世界都好像瞬間被浸染了某種可憎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