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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禾醫院,特需病區。
作為全國最頂尖的三甲醫院,特需區的環境極為優渥。
空氣中沒有刺鼻的消毒水味,窗明幾淨,陽光透過玻璃鋪灑在一塵不染的地麵上。
造型美觀的各色盆栽分布在角落,淡化了醫院冷白底色的寂寥。
在這裡就診住院的多為大富大貴之人,所以少有尋常醫院裡瑣碎無奈的人間百態。
錢作為一般等價物絕非萬能,但已經可以解決絕大多數問題。
獨立病房裡,柳清雅坐在病床邊,沉默地削著蘋果。
床上,一位骨相極美的女人,正慈愛地注視
著埋頭不語的女兒。
即便病魔纏身,瘦成皮包骨。
在這位母親身上,依然有種恬靜從容的美感。
連病入膏肓都如此動人,年輕健康時,定是位極為哇塞的美人。
她似乎已經看淡了生死,在愛人先一步撒手人寰之後,除了希望女兒能過好日子,彆無所求。
也隻有這樣母親,才能培養出如蘭花般的柳清雅。
此時,房間內氣氛有些沉悶。
因為柳聞也在,他直言不諱說明了林清雅的情況,並表明了家族的態度:
戀愛從來不是問題,關鍵是戀愛的對象。
“雅雅,你真的和那位車票錢都掏不出的男人墜入愛河了嗎?”
陳萍的語氣裡沒有尖酸刻薄,反而蘊含無限溫柔和好奇。
似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
“媽,你彆亂說,我和那位先生僅見了一麵。”
柳清雅依舊低頭忙活,讓人看不清她麵上的表情。
陳萍了解自己的女兒,清雅雖竭力隱藏,但她還是聽出了嬌羞以及一絲竊喜。
“愛情的產生並無必須條件,有時僅需一眼便可萬年,隻是維護需要費些心思。”
陳萍注視著女兒,仿佛看到了過去自己。
當年那個男人也是如此,明明衣著光鮮卻困窘的連一碗餛飩錢都拿不出。
像是落難的公子,專程等著她接濟。
“……”
大概是柳聞在場,清雅即便再母親麵前也不願多言。
陳萍看出來女兒的顧慮,寬慰道:“你叔叔……不是壞人,咱們母女能留在皇城下而不是漂泊他鄉,還要多虧你叔叔【幫助】。”
正經的幫助!
也不算幫助,說放過更合適。
沒有喜聞樂見的**劇情。
柳聞並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他隻是沉迷於“家族經營遊戲”。
而一個愛玩遊戲的中年男人,能壞到哪去呢?
在母親的勸慰下,柳清雅有些喪氣開口:
“但是都這麼久了,他一直沒聯係我,或許隻是我自作多情。”
柳清雅的話暴露了內心,她覺得自己無可救藥。
明明僅見了一麵,她就義無反顧的跳入愛河,還可能是一個人。
某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色鬼確實擅長撩撥女人。
也正如陳萍所說,愛情的產生沒有必要條件。
凡事都有偶然的湊巧,結果卻又如宿命的注定。
或許在未來的快餐時代,一見鐘情會被蔑稱為見色起意。
但在這個年代,它具有神聖的意義。
世上有幾十億的人口,但在某個瞬間,隻需遇見一個對的人,便可得雲海翻湧,江潮澎湃。
柳清雅覺得常堯就是那個“對的人”。
她甚至覺得,兩人在地鐵站第一次見麵後,就該去找個無人打擾的地方共赴極樂。
然後是第二次,第三次……每次都是“對的人”,直到永恒。
但不知為何,常堯忽然變卦。
“你父親在和我初次見麵後,也是隔了好久,久到我險些忘記他時,才再次出現在我的世界。”
陳萍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