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
府內樓閣轟然倒塌,而那一日過後,世上再無人提起相國,提起秦家。
“閣主,江上冷,回畫舫裡歇息吧。”崔頡妙將手爐遞給秦祉,輕聲說。
“沒事,我看會兒景。”秦祉搖頭,微微彎唇說,“對了,韓閣可有信,楚旻現下如何?”
韓閣,朔昭閣的上任閣主,五年前曾率領朔昭閣聽命於先帝,潛伏朝堂,暗中刺探情報,負責殺人滅口。
“他已帶人撤離翼州。”崔頡妙說,“南下等閣主吩咐。”
“帶人去殷州找殷州刺史許棹文,此人仁舉仁政,心向燕安,讓他看著辦。”
崔頡妙領命後便退回畫舫,秦祉這才偏頭說:“這麼想聽何不出來聊聊?”
遠處那人單腿支起,坐在闌乾之上,姿態隨意放鬆,聽到此話,他卻頭也不回,仍看向遠方的波光粼粼:“殷州離蘭乾極近,你這麼一安排,周令眼裡便是要坐實了你我的關係。”
“坐實什麼?”秦祉反問,“翼州以南就兩條路,左為殷州,右則是都邑城。”
“一旦進了都邑,我的人未必保得住他,所以殷州是不得已之舉。”
柏蕭鶴聞言右手用力一抵,人輕鬆翻越而下:“這話你可同荀諶說,看他信不信。”
“他信不信,不在本王怎麼說。”秦祉手肘搭在闌乾,低頭看著濺起的水花,“反倒是柏將軍,可想好如何同荀諶交代。”
“我交代什麼?”
秦祉抬眸看他:“當然是,結盟一事。”
柏蕭鶴覺得有些好笑,他微微伏身靠近秦祉,兩人視線平行,他說:“我何時說過,要與你結盟?”
“因為你放任了張陏離開。”秦祉輕聲道,“所以聯手一事必會傳出。”
“蘭乾卷入亂戰,無論荀諶如何抉擇,都會被打上晉赭王同黨的名號。”
“聽起來有幾分道理。”柏蕭鶴點點頭,說,“可若是蘭乾生擒了晉赭王交出去……殿下認為,可行嗎?”
秦祉乾笑兩聲,退了半步:“未免恩將仇報了柏將軍,傳出去名聲不好。”
“巧了,我剛好和那些士族不同,最不在意的便是名聲。”
秦祉要被氣笑了,她牽了下嘴角,說:“那麼,蘭乾運鹽運成假的白沙也無妨嗎?”
這回輪到柏蕭鶴動作一頓,他注視秦祉良久,眯起眸:“你的意思是?”
秦祉回以微笑:“正是你想的那樣,本王也要留有後手準備嘛。”
下一刻,隻見男人果斷轉頭,朝著畫舫尾端走去,步調漸快。
“嚇不死你。”秦祉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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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隊伍從頭到尾浩浩蕩蕩的通過,足有上百人,聲勢很大,因此即便蘭乾如今局麵動蕩,也無人敢上前攔截。
偶有流離失所的百姓集結在草叢,見狀又被嚇了回去,縮在角落生怕被人撞到,一不小心再丟了命。
“怎麼樣,挨個箱子查驗的?”秦祉心情相當愉悅,眼下坐在馬車裡,掀起車簾朝外看。
柏蕭鶴冷淡地睨她一眼:“何止,生怕冤枉了殿下,叫著你的女官一起跟著呢。”
秦祉當即表情一變:“你找她來替你......崔頡妙!”
馬車外,崔頡妙一扯韁繩,靠近詢問:“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