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摸了摸報訊邀功小丫頭的腦袋,楚然目中閃過一絲精芒,望向麵色已經恢複如常的趙殊開口問道:“那座天人府邸可是生出了什麼變化?”
趙殊一邊編著手中的發辮,一邊點頭說道:“天人府邸在如今時節出現本不是件稀罕事,隻不過這一次的虛影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在日出時分消融瓦解,而且那扇巍峨府門似乎是在由虛化實,此前的記錄之中可都沒有發生此等異變。”
一大早起來修行練氣的趙殊一聽到那位老管家的彙報後便急匆匆趕來此處,卻沒成想恰好撞見同樣晨練早起的楚然。
再次取出那塊陳舊劍符,楚然頓時瞳孔一縮,發覺其上浮現出一道從未出現過的古篆“甲”字。
“莫不是這東西導致的虛影變化?”趙殊一臉好奇的望向少年手中劍符令牌。
楚然卻是搖了搖頭否認說道:“應該不是,畢竟這東西此前一直保存在彩雲郡內,我也是前些日子才機緣巧合拿到手裡。應該是那座天人府邸自身發生了什麼變化,才連帶著導致此令生變。”
“我倒是也有些好奇那座天人府邸了。”端著下巴看向劍符令牌,趙殊開口說道,目光卻是不敢上移望向少年臉龐。
好不容易才通過吐納行炁壓下去的心頭雜念此刻可不能再次湧現出來。
“若真如我那位長輩所言,那座天人府邸說不定會在近期正式開啟。”楚然回想著鬱朱丹的話語開口說道。
......
......
彩雲郡北的京城王都之中,巡天司大堂高座之上的一道修長人影聽過屬下彙報之後點了點頭。一旁抱臂環胸倚在梁柱之上的黛衣女子則是抬手揮退那名情報官,轉頭望向正座之上的年輕身影開口問道:“這一次巡天司當真不插手那座遺跡秘境?”
開口之人正是楚然所熟悉的鬱朱丹。
“怎麼插手?天人府邸之中自有森嚴法度,中五境的修士與中品武夫都沒法進入。若是像你這種打算強闖的家夥指不定要吃多大的虧,折損道行都是小事。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或許連性命都得留在那裡。”
大氣磅礴的烏檀桌案後方,那人笑著開口與鬱朱丹說道。
“那我們也派些低境修士與武夫過去,巡天司人手不夠的話就找兵馬司要人唄。”鬱朱丹走到烏檀大桌旁邊,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桌上開口說道。
“彩雲郡不比檜木郡。有龐、朱、何那三家在,就算是巡天司也不好隨意派人過去。”那人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卷宗檔案。“更難何況不看僧麵看佛麵,就算是我也不想與龐閣老與定海將軍鬨得太僵。”
“可是此間消息早已泄露,若是召來百雀、珞珈......”鬱朱丹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那人揮手打斷。
“若真如此,那也說不定是件好事。”此人嗬嗬一笑道:“我倒是想看看能將檜木北原的榮家滅門案做的天衣無縫的家夥究竟是何方神聖。”
“好啦,此事不用你繼續操心,我會叫江景盯著點。倒是若雨最近怎麼樣了?”那人語氣一變,望向鬱朱丹開口問道。
“超出你我意料。”鬱朱丹眼中浮現一抹喜色道:“而且此前的經曆非但沒能成為那孩子的心魔,反而將一顆道心凝練的愈發純粹。”
“竟然如此?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預料。”那人聞言微微驚訝。
“多虧了路上遇見的那少年,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在若雨那孩子心中定下心錨。”鬱朱丹回想起那張略顯青澀的俊逸麵龐,便不由勾起唇角展露笑顏。
“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所說的那位楚然,究竟是如何的一位少年英豪。氣血境界便能夠施展出氣機外放這等手段,就算是天霖境內都少見此等奇才。”那人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隻可惜他身上牽扯的隱秘連我也捉摸不透,不然的話我是真的很動心。”鬱朱丹跳下桌案雙手插兜向外走去。
“待他們一行人來到京城,有空的話可以引薦與我認識認識。”也不在意這位副手司丞轉身離去,高座之上的那人開口笑著同鬱朱丹說道。
“來巡天司喝茶怎麼聽都不是啥好事。等你有空自己過去瞧瞧不就得了。”鬱朱丹一邊邁步離開,一邊對著身後那位巡天令擺了擺手回絕說道。
......
......
原本對於天人府邸並不怎麼感興趣的趙殊也因為楚然一行人的緣故來了興致,喚郡主府老管家帶來一隻羽毛翠綠的紅喙羽雀,親自修書一封寄回慶王府內,詢問爹爹有關那座天人府邸的詳細消息。
縱使彩雲郡隔著慶王府所在的那座決明山距離遙遠,可有著“迅羽雀”的急速加持,來回一趟也隻需要一白天的光景。
也就是說有關於那座天人府邸的最新進展與隱藏秘密,楚然等人隻需等到傍晚便可從那位慶王口中儘數得知。
而在等待飛雀回信的這段時間裡,趙殊又與一旁的薑紫聊起來關於修行練氣之道的種種關隘艱險。
當初瞧見這位很容易被人下意識忽視的美貌少女隨手揮袖便駕馭清風攔下跌落修士,趙殊便知道薑紫的修為境界一定不弱於自己。
而薑紫也是微笑著替這位綠衫少女答疑解惑,每每提出的一些關竅都會令趙殊受益匪淺,簡直要比王府中定期與她傳道授課的老仙師所說的更加通俗易懂。
“所謂法力,不同實體血液,又非縹緲神念,乃是介於二者之間,乃是我們身體的一部分延伸擴展,而我們又可以借此感悟虛實之間的流轉變化。而所謂心魔關隘,則是我們的心神在駕馭法力控製身軀之餘生出的種種雜念......”
聽著薑紫由淺入深、鞭辟入裡的授課,即便才剛剛突破先天之境的楚然也能聽懂其中道理,對於小腹丹田內裡那一處氣海漩渦中聚散流轉的靈氣法力的認知也在不斷加深。
幾人之中也唯有糜小小聽得昏昏欲睡,索性坐進自家少爺懷中,抱著少年的手臂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