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他又不會吃了你。”
支起下巴,糜小小望著腕上驚慌不安的赤火小蛇納悶說道。
不會吃了我?是差點徹底吃乾抹淨了我才對!
火蛇瑟縮著腦袋躲在糜小小腕上,看向楚然停在半空的那隻大手,一雙金色蛇瞳內裡滿是恐懼與後怕。
先前火蛇曾經趁機偷偷潛入過楚然體內欲行不軌,卻不了賠了夫人又折兵,一身神運道行被少年體內那道古怪法門吞噬煉化,最後僅剩下丁點神念逃出生天,回歸糜小小手腕上之後便被迫陷入沉睡之中。
直到眾人一路遊曆到定安郡的時候,赤火小蛇才從長眠中蘇醒,第一眼瞧見少年的時候又差點再度昏死過去。
即便從落魄之前開始算起,火蛇漫長的生涯閱曆中都從未曾見過楚然這般邪門的存在,其體內的那道練氣法訣仿佛能夠吞噬萬物,就連神運神力一並煉化吸收!
雖然之後的旅途當中,火蛇也重新習慣了與這尊怪物的日常相處,但它還是極度抗拒同楚然之間的直接接觸。
就算今晚它需要暫時離開主人,也決計不要附到那家夥身上。
天知道這家夥體內的古怪法門會不會再次自主運轉,將自己徹底吃乾抹淨!
一旁的薑紫則是笑眯眯走上前來,遞出右手伸向火蛇。
“自作自受的滋味如何?”
一道聲音直接在火蛇意識之中響起。
“哼!”
赤火小蛇冷哼一聲,卻還是順著薑紫的手指攀上少女皓腕。
自知理虧的火蛇現如今也隻能任由薑丫頭冷嘲熱諷,畢竟這家夥似乎知道了自己之所以身受重創昏迷不醒,乃是因為偷偷潛入楚然體內的緣故。
“你若再敢對楚郎生出什麼歪念頭,無需小小動手,我便先斬了你。”當初的薑紫便是如此與剛剛蘇醒的火蛇傳音警告,而赤火小蛇也不想再自尋死路,去主動招惹楚然那怪物。
一人一蛇之間就此達成古怪默契,而楚然與糜小小則對這些毫無覺察。
抽出一張金紙朱符壓在糜小小的枕頭底下,楚然替糜小小掖好被角,道了聲晚安過後便吹滅房內油燈,與薑紫一齊退出廂房。
往兩邊灶台內裡各添了一把劈柴,楚然這才帶著身後的薑紫與火蛇走進西廂房內。
“快把楚小子搞來的那塊白沉香木給我看看。”一進屋子,赤火小蛇便抬頭催促薑紫說道。
雖然心裡對楚然怕的不行,但火蛇還是堅持嘴硬,言語上從不落下風半點。
早已經習慣了火蛇那副傲嬌姿態的楚然隻是嘿嘿一笑,而後便搓了搓手滿懷期待的望著少女腕上火蛇與手中白木。
“果然沒錯,確實是正品。”
吐了吐蛇信盯著麵前那塊白灰枯木,小蛇的一雙金色瞳眸內裡浮現出滿意深色。
“你當真能把這白沉香木火煉成香?”盤腿坐在土炕另一頭,楚然好奇又期待的開口問道。
“楚小子,你是在質疑本神的通天威能?”斜了一眼對麵的楚然,火蛇冷哼一聲過後吩咐薑紫說道:“薑丫頭,催動術法將此物懸浮在空,切不可與周遭物品相碰。”
薑紫也不多言,抬手催發靈力,控製著那一截灰白枯木漂浮起來。同時又一指點出,在這間西廂房內布下隔絕禁製阻斷任何氣息外泄。
因為接下來赤火小蛇便是要施展神靈手段來化腐朽為神奇,將這段毫無價值的白灰枯木火煉成香。
自少女腕上直起身子,赤火小蛇鱗甲之間開始逐漸亮起燦爛金色,那一雙黃金蛇瞳內蘊的神威也愈發令人感到窒息。
“天威煌煌,降火焚世。神威滔滔,啟焰燃源。”
宏大神音自楚然與薑紫腦海中直接響起。火蛇張開嘴巴,一點飄搖光亮自其口中飛出,落在半空中的那截白灰枯木之上。
周身金光重新暗淡下去的火蛇眼中精芒不減,口吐敕令沉聲喝道:
“火煉!”
便見那一點光亮迅速化散成虛無光焰,將整塊白木包裹在內劇烈燃燒。
抱膝坐在火蛇身後的薑紫仔細望著無聲燃燒的白木光焰,似是在剖析解構火蛇神法的構成與原理。
而對麵的楚然更是心無旁騖的緊盯火中沉香,期待之情已經溢於言表。
自己等人之所以會在大霧之中改變路線尋找山中村落,為的便是這毫無價值、無人重視的白木沉香!
在鬱朱丹麵前展現的一幕自然也都是逢場作戲,為的就是打消那位鬱姐姐與瓦村眾人的懷疑,也方便楚然正大光明收集村中餘存的白沉香木。
不過須臾片刻過後,懸浮在半空中的焰團不再翻滾升騰,火蛇眸中一亮,開口與楚然跟薑紫說道:“成了!”
待到火蛇張口吸回虛無光焰,一截半寸長的纖細灰條墜落掉下,被早有準備的薑紫抬手接住。
一口吞下煉香神焰,赤火小蛇就好似吃下了什麼大補之物一般,周身鱗甲之上許多細微裂縫再度得到修補。
“這東西便是‘煉神香’,也就是你們人族修士們常說的‘無塵香’。”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赤火小蛇望著薑紫掌心的那一小截灰條得意說道。
“還真成了!”親眼見證那一截白木煉化成灰香的全過程,楚然此刻不由兩眼放光,準備上前瞧一瞧那傳說中的“無塵仙香”。
“彆過來!”瞧見楚然準備靠近,火蛇連忙大聲喊道,生怕這家夥一個不注意再碰到自己。
借助煉香好不容易才積攢出的一絲力量絕對不能讓這家夥再度吸走!
“楚郎彆過來。”一旁的薑紫也笑著開口阻止少年,令楚然隻能鬱悶的撓頭坐在原地。
“我取香過來便是。”對著手上鬆了口氣的火蛇嫣然一笑,薑紫手捧灰香站起身來,邁步朝著由悲轉喜的楚然走去。
“薑丫頭你又算計本神!”眼見楚然離著自己越來越近,赤火小蛇怒吼一聲飛離薑紫皓腕,穿透那一層隔絕禁止向著東廂房逃去,重新回到呼呼大睡的糜小小腕上化成一支火玉鐲子。
望著落荒而逃的火蛇,楚然不由得抓了抓腦袋,仰頭望向走過來的薑紫道:“小紅它就這麼怕我嗎?”
“誰知道呢。”薑紫勾唇笑道,走到楚然對麵坐了下來。
“你再這麼捉弄小紅的話,萬一它一生氣不幫著咱們煉香可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