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
一旁的糜小小伸手扯著自家少爺衣袖輕聲呼喚,可楚然依舊是那副瞪大眼睛的呆滯模樣。
直到身後楚府大門關閉的隆隆聲響起,少年這才幡然驚醒回過神來。
扶了扶肩上包裹,楚然回過頭來瞧了瞧自家府上緊閉的門扉,又望了望一旁滿臉興奮的少女,有些茫然地開口問道:
“小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少爺沒聽清老爺方才的話麼?這是您第一次離家遊曆呀!”
因為過於亢奮的緣故,糜小小的臉蛋紅撲撲的,好似天邊剛剛露頭的朝日。
楚然低聲哀嚎著吼道:“我也知道是遠遊!”
“少爺你既然知道,那還問小小乾嘛。”
少女忽閃著長長的睫毛,歪著頭疑惑地望著自家少爺。
“啪!”
一巴掌糊在自己臉上,楚然終於閉上嘴巴,一個人在腦海之中整理思緒。
指望身邊這家夥替自己答疑解惑,恐怕得等到下輩子吧......
昨天夜裡楚然才剛剛突破邁入氣血境界,卻被自家老爹當麵告知要離家北上,曆練遊學前往王都。
緊接著他便與身旁的糜小小一起被丟出了楚家宅邸,竟是連一個安穩覺都沒來得及補。
大腦依舊一片混亂的楚然忽覺身子歪栽,不得不向前邁開腳步。
“少爺少爺,咱們得出發了,老爺可是吩咐說過,要趁著人少趕緊出城!”
一手拽著行馬韁繩,一手拽著楚然衣袖,糜小小興奮地向著北城門方向飛奔衝去,連帶著身後一人一馬都得快跑才能跟上。
畢竟這可是少女第一次離開清風城,城外的一切在此刻的糜小小眼中就好似無數神秘寶藏一般,讓她迫不及待前去發掘。
......
......
“去吧去吧,彆跟丟了。”
站在院中的楚天逸衝著身後靡呈擺了擺手,催促著高大漢子趕緊離開。
“不急,我等薑家主到了再走。”
靡呈一邊感應著那二人北去的氣息,一邊與自家老爺說道。
“不差這麼一會兒。”
楚天逸有些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這家夥難不成把自己當成了三歲孩子?
“接下來,小女便拜托靡先生與錢供奉了。”
清朗嗓音忽然響起,一道修長身影憑空出現在小院中央,對著高大漢子拱手行禮。
“不敢當。”
靡呈連忙俯身回禮,而後轉頭望向了立在院牆之上的另一道身影。
脫下紅衣,換了一身素衣布衫的錢晨站在小院牆上,衝著高大漢子點頭致意。
“行了行了,都彆客氣了。你們再聊會兒,那幾個都要跑出北城門了。”
楚天逸從懷中取出一物拋向錢晨,後者接過之後眼前一亮,對著這位出手闊綽的楚家家主再行一禮,過後便閃身不見。
靡呈見狀也不再逗留,拜彆楚天逸之後飛身跟上錢晨的腳步,二人一同消失在昏暗晨光之中。
“出手這麼闊綽,你這是想將挖我薑府的牆角?。”
那長衫男子笑望著楚天逸開口說道。
“替我辦事,哪能少得了好處。”
楚天逸嘿嘿一笑,抬起手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體內壓抑已久的充沛氣機開始奔湧躁動,一股無法言喻的氣勢自楚天逸周身升騰而起。
“我的那份呢?咱可是丟下諸多家族事務專門跑來替你護道。”
男子揮手點向小院天幕,將楚天逸爆發開來的驚天威勢儘數封鎖在院中。
“得了潑天好處還不知足?”
楚天逸翻了個白眼,取出一隻青色蒲團擱放在庭院中央。
男子聞言輕輕歎氣道:“一般來說,這種情況下吃虧的不該是我家姑娘麼?”
“哈哈,誰叫我家然兒太過優秀!”
楚天逸咧嘴大笑,臉上滿是得意與自豪。
“乾你家楚然何事,要不是那牛......那位道長當年的一句‘命定之人’,我家小紫兒又怎會......”
男子麵色一抽,不甘心地訕訕說道。
當年那位衣衫襤褸的落魄道士,其實前前後在清風城一共出現過三次。
在第二次造訪薑府的時候,年輕道人曾經替年紀尚幼的小薑紫占卜一卦,笑嗬嗬地贈送了小家夥一句讖語。
良緣結姻,命定之人。
而在那之後,小薑紫才終於對自己的那位娃娃親對象產生興趣,纏著父親薑臨要來一副楚然畫像。
“轟隆隆!”
一道炸雷忽然自天幕垂降而下,還未接近城北上空便被長衫男子抬手抹去。
“薑臨,可不要隨口亂說道長壞話,會遭報應的。”
楚天逸調侃著眼前這位正在替自己護道的薑家家主說道。
“那是你這家夥引動的雷劫!”
模樣年輕、俊朗若青年的薑臨沒好氣說道:“好了好了,不跟你這家夥鬼扯。趕緊閉你的生死關,關外一切有我。”
楚天逸也不再繼續閒扯淡,盤腿坐在青蒲團上閉起雙眼。
老糜不在,有薑臨這家夥替自己護道也大可以放心。
畢竟,都是一家人嘛......
楚天逸麵帶笑意,旋即聚意凝神,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自己所麵臨的那一道生死玄關之上。
自這一日起,清風城中便發生一幕怪象。
明明是萬裡無雲的晴朗天氣,可高高天幕之上仍會有隆隆雷鳴不絕於耳。
那籠罩在清風城上空的古怪雷聲一直持續了一旬之久,漸漸演變為“清風八奇”之一,在坊間廣為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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