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號很好。”寶琪說,“他和我在一起很開心。”
“你是領袖的情報官,你隻需要回答:根據你的觀察1號是否足夠的能力擔任領袖的情報官?”迪亞斯重複問道。
寶琪抬起臉,它感受到一種奇怪的異化感。它也好,1號也好,好像在這裡一點也不重要。哪怕是寶琪和迪亞斯,在它眼中,迪亞斯早已不再是與它一樣的機器。迪亞斯好像正變成一個零件,嚴絲合縫地卡在另一台大型機器中。
然而,卡特羅拉和露西對寶琪說過:如今,它工作是為了自己。
這看上去和他們說得一點也不一樣。寶琪想著。它是多敏感的一台機器呀,即使大多數時候,人們總是覺得機器沒有感情——但是,無感情與敏感並不衝突。
“1號可以勝任。”它思考一下,又補充道,“領袖可以信任他。”
迪亞斯點頭:“你應該學會為自己的話語負責,寶琪,這裡不再是當初的【遊戲場】。”
“你可以欺騙貧民窟的人類,恐嚇西蒙斯;但是你要記住:你需要對領袖負責。”
“你知道我做了什麼?”寶琪問他。
迪亞斯沒有回答,他沒必要回答寶琪話。
因為他是寶琪的上司。
寶琪做在下方,沒有等到回答。它盯著迪亞斯,一直盯了很久。電子眼不會感到疲憊,機器也不會產生類似於羞赧的情緒。迪亞斯低頭整理文件,他也不會為寶琪的“社會化”做出什麼貢獻。
卡特羅拉和露西也沒有教過它,迪亞斯心想,我為什麼要管它呢。
是時候讓一無所知的整天嚷嚷“人機對立”的小家夥體驗一下現實生活的殘酷了。每一台蘇醒過來的機器都要經曆這種過程。
人與人的社會是不平等的,處在人類社會中,機器也得學會“人性化”的表達。
這台機器拿起手中的檔案紙,推給寶琪:“狂歡節的那一天,領袖還需要見一個人。”
“盧辛達。”
寶琪接過檔案,這個袋子很厚,它拆開之後,發現迪亞斯幾乎將盧辛達過去三十三年的經曆全部記在上麵,比起機器的日誌還要詳細。
他出生在下城區,就像赫爾墨說的那樣“一個牛棚似的貧民窟”。父親和母親都是品行低劣的罪犯,他們偷竊、搶劫、製造暴/動,最後被警衛的一顆子彈送去地獄。至於盧辛達本人,他與父母一樣,將生命都浪費在“給領袖製造點麻煩”這個行為中。
“你不需要去可憐這個人類,”迪亞斯沒忍住,他提醒道:“領袖已經足夠愛他的臣民,我們作為領袖的工具,隻要捍衛他的‘愛’即可。”
“把他抓過來,在下周五的狂歡日之前,領袖要見到活著的盧辛達。”
“他不喜歡領袖。”寶琪翻著檔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