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仿生仿生工蜂(2 / 2)

“或許吧。”它冷靜又狡猾地說,“工蟻總是大多數。”

“說到螞蟻,你知道嗎?以前我看博物誌,當蟻後垂垂老矣,蟻群就會在它的允許下誕生出幾隻新的蟻後。”1號說,“我們是新蟻後嗎?”

“還是被圈養在籠子裡的種豬?”

兩個人都沒有把話題進行下去。因為,無論是對未來的焦慮,還是對使命的懷疑,都敵不過眼下的難題——約翰的複仇。

窗戶外麵傳來教宗壓低的腳步聲,寶琪站起身,看見周鄒和祁江兩個人。他們也看見寶琪,點頭示意就跟著雅各離開。

“我們也該走了。”1號看著那兩人的背影,他說:“他們似乎已經不準備和我們合作了。”

“你也沒想過跟他們合作。”寶琪拆穿他,“從我們開走露西的車子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

“是的,那個瘋子、巷子裡的一家,這是我們做出選擇之後必須拋棄的線索。”他說,“現在,這個城市看上去被‘領袖’統治。但是你還記得嗎,卡特羅拉跟我們見麵的時候就說了,領袖遭遇一場刺殺。約翰的哥哥很顯然就是反領袖、甚至直接參與刺殺的一員,因此他們全家都受到牽連。而他選擇躲到這,那個教宗明顯還在幫他,說不定這裡也被滲透了。”

“西蒙斯不再被信任,找到凶手之後他大概率會下台。”寶琪對他說:“按照劇情的慣例,他會幫我們,以此再次取信領袖。”

“我覺得他找不到。他快被嚇瘋了。”他問寶琪:“你後悔嗎?領袖看上去沒有那些軍官特務說的那麼好。”

“我隻要遊戲結束。”寶琪說,“他們隻是機器,不是嗎?”

它看見1號又露出那種表情,那雙黑色的眼睛濕漉漉的,與任何一台機器人都不一樣。

他們往外走,直到走出教堂的大門前,一個稍胖一些的謝頂教宗叫住他們。

“洗個手再走吧。”教宗——西門說。這時候,祁江與周鄒坐在雅各的會客室裡,飲下聖水。

寶琪匆匆做了個洗手的動作,1號沒有動。西門也沒有強求,他隻是看著這兩人,露出一個難過的表情。

廣播裡還在放著領袖夫人烏爾法爾的介紹,她是偉大的母親,詩人、評論家、虔誠的教徒,神的第十二個聖人。

寶琪並不會為所謂反對派的犧牲而感到遺憾,它隻需要遊戲順利結束,它隻想保全己身。隻要活著,哪怕無所謂目標,無所謂動力都好,它不想被丟在垃圾場裡。

服務領袖——服務權貴——服務玩家,它本來就是一個製造出來隻為了取悅他人的機器。即使它有時會送它討厭的玩家提前結束遊戲,但是,那也不過是被壓榨的鋼鐵一次微不足道的反抗。

實際上,它與祁江、周鄒、1號的社會職能並沒有區彆。但是它不會和其他三人一樣因此就產生同類之間的憫恤,它清楚明白,機器與人之間的巨大隔閡。

1號開著露西的車,他們往播音員的彆墅走。這裡與那片街道完全不同,那裡雪白的牆壁,乾淨的地磚、高雅的花園就是領袖臉麵。在這個被領袖拋棄(拋棄領袖)的地方,隻有灰撲撲的工廠,發臭的河道,以及臟兮兮的饑餓的小鬼。

“人會在這種環境下逐漸生病,然後早早就死掉。”1號停在路口,等一個小孩跑過去。那小家夥的母親攥著一把黃角蘭,敲著他們的車窗,“你看,她可以讓自己的小孩站在路中間,隻賭一次車主會不會停下來買她的花。”

寶琪搖下窗戶,那個媽媽就跑到她那邊去了。

“你也有花園嗎?”它問。

“有菜地。”她笑了一下,從寶琪手上抓走紙鈔。領袖的臉被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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