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難過總為一時,待過去了,就會如枯木逢春,再次長出新的樹葉。
分離是最好的方式,然,林巧巧卻無法提及彆離,她隻想等雲墨走後再獨自離開。淚水在眼眶裡滾了又滾,終是以驚人的自製力落了回去,她從牙縫裡擠出話來:“雲墨,快去吧。”
晏雲墨依舊半跪在地上,一手抱著她,一手捧著她的臉:“巧巧,我先走,等你和韓大哥交代好了,臨安會送你來京城。”
隻是話說到後麵,他的心底卻發著濕膩的顫,如同背陰的水麵,上麵飄滿了浮萍。
以晏雲墨對巧巧的了解,他好怕她會拒絕。他很清楚,巧巧儘管愛自己,卻又是如何清醒地能看清現實。
正是如此,他才會每日飽受折磨,在怕失去她,與帶走她卻要麵臨巨大的阻礙間,進退兩難。
什麼都令他痛苦,包括曾經因愛帶來的身體折磨。
然,在這些苦痛裡,晏雲墨最怕的是失去巧巧,他不能允許她不在自己身邊!
因此,一向冷靜,沉默,連生死都不懼的他,才會一反常態地表現得如此脆弱與渴求。頃刻間,淚水再也無法克製地奔流而下,宛若爆發的山洪。
晏雲墨幾乎從不流淚,可他卻在巧巧麵前哭了兩次,淚水順著掌心,在中間停了停,又從指尖溢了出去。
林巧巧都忍住了眼淚,可雲墨卻又哭了,他哭得那樣難受,仿佛天空瞬間都暗了。
他是皇子,他的身份那樣高貴,可他卻跪在地上仰望著自己。
他是男子,可他卻流著如此珍貴的淚水。
林巧巧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發顫,在心頭噴湧的氣流湧出來的那一刻,她將雲墨攬入懷裡,忍著洶湧的酸澀:“雲墨,你先去做要事吧。”
帶著淚水的聲音仿佛半空飄零的落葉,晏雲墨緊抱著她:“巧巧,你會來京城的對不對?”
他一定要聽到承諾。
立在門口聽耳根子的江令舟,都差點要流出淚來,他又急又胸悶,在門口踱來又踱去。
而後,他終是沒忍住道:“臨安,雲墨可真是……唉,若是巧巧姑娘不答應,你到時直接把她弄暈帶來京城吧。”
江臨安靠在馬兒身上,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你以為九皇子想不到。”
“那他還如此磨蹭,趕時間啊大哥,要不我進去把人拉出來!”
江臨安拉住他的袖子:“你就彆去瞎攪和了,九皇子做事自有分寸。”
“有分寸個屁!”江令舟難得罵了聲,又急急地敲著手心:“以前倒是冷靜絕決,可如今呢,他眼裡隻有情愛,他還哭,他都沒在我麵前哭過。”
聞言,江臨安輕勾唇角:“你這是吃醋吧。”
“什麼!本公子……本少爺!算了算了,我也不管了,以後要死要活的,也不是我一個小王爺能管的事,他可是皇子!還要我管!”
不曉得江令舟是氣得大聲,還是故意說得大聲。
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