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摘了一顆美人指放在嘴裡,語氣閒散:“在京城之時,我們不就在長樂坊辦了起大案,這俗話說得好,酒後吐真言,而且嬌奢之欲易令人失神智,青樓啊,可最適合收集消息了。”
收回冷冽的視線,晏雲墨走到桌邊坐下,自顧倒了杯玉漿:“此言不假,那次還是兄長派人將你從屋裡扛回來的,你倒是犧牲挺多。”
說完,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想到先前的恥辱,江令舟也不得瑟了,他哼了哼:“可不是,為了大梁國的盛世太平,本公子可是犧牲了不少色相!”
倒確實賣了色相,隻不過某人很明顯是樂在其中。
聞言,晏雲墨也些微放輕鬆了些,為他添了杯酒,冷眸轉溫:“嗯,你辛苦了。”
樓下的舞姬正在做天女撒花,飄了好幾片粉紅到桌上,江令舟撿起一片,笑得很是邪魅:“雲墨啊,你瞧,那位仙女在朝你送秋波呢。”
水晶的瓊漿裡映出一角冷漠的側顏,晏雲墨渾然不動,他知道江令舟接下來想說什麼,便故意道:“可有探聽出什麼來?”
見魚兒不上鉤,江令舟聳了個肩膀,正色起來:“李府何其大,光直係便有百來餘名,如此重要之事,又怎能輕易探聽得出。”
李府為東陽城首富,在全國主要木材盛產地都有門店,其家財放在京城也並不遜色,而此次二人要辦的事就與李府有關。
茲事體大,因此晏雲墨才會親自留在東陽城。
見他未答話,江令舟把桌上的花瓣拂到地上:“不過也並非全無收獲,下麵那幾個,我已經派了人接近,指不定會有什麼突破。”
晏雲墨隨著他的視線瞟向樓下,目光越過豐腴的美人,一臉正色:“是哪幾位?”
江令舟伸長了脖子,目光停在美人上,勾著嘴角:“二爺的三子,三爺的六子,四爺的四子,六姨的五子,八爺的六子。”
在一堆美人的簇擁中,圍坐著一圈衣飾華麗的公子哥,江令舟撿了幾個重要人物來說。
晏雲墨眼眸微轉:“李老爺自家的一個沒在?”
“嗯,雖是親兄弟,但大哥家的七個孩子都很有涵養,在東陽城的名聲也挺好。”
李家在全國最重要的幾個木材店,基本也都由李老爺自己的子女在照看,眼下如此,晏雲墨覺得此事可能會比預想中的更為艱難。
察覺到他臉上的凝重,江令舟隨即轉了個話頭:“對了,木材之事,可問了你的小娘子?”
小娘子?
晏雲墨停下了摩擦著水晶盞的指尖,微抬眸:“令舟,我們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真的?”江令舟雖問出了此話,但身子一點沒動,眼裡甚至都未有波瀾。
晏雲墨當然了解他,遂也不再解釋,隻是道:“她雖懂木材,可畢竟才來東陽城,木材之事也不難,倒不如我們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