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巧自是聽到了低語,而且還證實了心中所想,可她明白,若此刻任由他們帶走小姑娘,後果恐怕很嚴重。
小姑娘的手腕有著很深的綁痕,手背全是磨過的傷,臉色蒼白,口齒不甚清晰,一看就是被人長期囚禁……
晏雲墨並未開口,隻是平靜地望著姑娘,即便高頭大漢在朝這邊走來,他還是沒動。
因為姑娘的麵色很沉穩。
而在阿富跳過來準備提小姑娘的腿時,林巧巧“啪”地將杯子扔到地上。
冷不丁的破碎聲將大漢嚇了一跳,他不由得往後跳去。
也令晏雲墨微驚,他掃眼望去,有些擔心姑娘的手是否被傷到。
低頭瞥了一眼,樓三少爺本可以直接讓身後的護衛動手,不過他可從未見過如此平靜的女子,遂來了興致,就權當是消遣。
他表現得還挺和氣,道:“不知姑娘此舉是何意思?”
聞言,林巧巧故作驚訝,又溫和地望向樓三少爺:“這位俊郎的少爺,實在不好意思,我方才本是想端茶給您喝,怎料我這手受了傷,真是抱歉,杯子碎了,我再給您換一杯吧。”
她這話著實在人意料之外,懷裡的小姑娘愣了愣,樓三公子眼底也閃過了驚訝。
晏雲墨倒是挺鎮靜,隻是默契地換了杯新茶,遞到姑娘手中。
林巧巧笑著接過茶,又遞上前,笑意盈盈:“這位少爺,相逢即是緣分,不若坐下來聊聊,也正好談談這位小兄弟之事。”
樓三少爺再次瞥了眼晏雲墨,這茶......他可不敢喝,江湖之人最擅用毒,二人一靜一動,保不準裡頭有什麼貓膩。
他輕搖羽扇,眼半斜:“這位姑娘,不知如何才能將人交出來。”
林巧巧抱得其實有些發熱,但她明顯感覺到了小姑娘身子的顫抖,事已至此,她肯定不可能撒手。
隨後,她收回舉著茶杯的手,自己喝了一口才放到桌上,語氣平緩:“這位少爺,方才在座的諸位都聽到大哥說這小兄弟命賤。”
樓三少爺碼不準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並未接話,隻是搖扇等候著下文。
此時,看熱鬨的人頭已堆滿了酒樓,樓上圍欄排排靠,大堂也被圍了兩三圈,就連青石街道上都站著人,窗邊也擠得黑壓壓一片。
林巧巧轉身,問了臨近桌看戲的吃瓜群眾:“大哥,不知您認為命賤能到什麼程度,比一頭牛還不如嗎?”
看戲大哥飛快掃了眼樓三少爺,識趣道:“姑娘,這我可不知道,”說著就轉過頭繼續乾起飯,雖然碗是空的。
好在林巧巧壓根沒想過能得到答案,她不過是拖拉下做樣子罷了。
沒等來回答,她抬起頭,目光平視著樓三少爺:“這位少爺,在我回答您的問題前,麻煩您先回答我方才的問題,畢竟是我先問的。”
酒樓裡人滿為患,但卻鴉雀無聲,連瓜子殼掉在地下都能聽清,仿佛大家都在急切地等待著下文。
有人覺得這姑娘是瘋了。
有人覺得她可真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