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生也有點尷尬,更怕自己沒抱穩摔到孩子,連忙將唐譽放了下來,牽起他的手打車回到了家裡。
唐家並不算富裕,就是個普通的工薪家庭,因為原身母親需要看病的原因,存下的錢不算多,隻貸款買了房子,但沒有買車。
唐譽看了眼這一世的家,不算大,但也不算小,房間內充斥著一股淡淡的藥味,因為原身媽媽平常比較注重養生,經常熬中藥那艾草泡腳之類的,導致屋子裡一直都有一股藥味,好在聞著並不難受。
唐生聞著這熟悉的味道又有些傷感,但生活還要繼續,因此他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去給唐譽做飯。
晚上唐譽是跟唐生一起睡的,畢竟母親剛離世,不隨時看顧著唐譽唐生心理不踏實,唐譽並不需要彆人陪伴,但想了想,他還是忍了下來。
現在最需要陪伴的,其實不是唐譽而是唐生,好歹之後還要白吃白喝好幾年,唐譽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像前幾世那樣對待家裡那麼冷淡好了。
雖然,跟彆人一起睡讓他覺得有些不習慣。
唐譽並不挑剔住所,他在山海界修行時一個山洞就能住上個幾千年,所以對唐家談不上什麼嫌棄不嫌棄,但身為一個獨自生活了幾萬年的真仙,唐譽確實不習慣與人同睡。
哪怕是之前跟葉聽交往時,唐譽跟她也很少同睡,畢竟都有自己的事業在,日常中忙碌才是主角,再加上葉聽身為一個音樂製作人,聽力太過於靈敏,哪怕是睡覺時一點小動作也能讓她驚醒,所以兩人很少同床共枕,大部分時候都是分開睡的。
因此直到半夜,唐譽也還沒有睡著。
哪怕來到小世界的隻是一道神識,但睡不睡覺,對唐譽來說也沒有影響,不過唐譽尊重每個世界的運轉規律,該吃飯的時候還是會吃飯,該睡覺時就睡覺,同樣的,人類的不適,他也是會擁有的。
唐生大約是太累了,睡覺時忘了把窗簾關上,窗外燈火通明,暗淡的天色沒能讓周圍都陷入黑暗,睜開眼時,大致還是能看清周圍的。
唐譽瞥了眼天上的圓月,煩躁的翻了個身,立馬便跟一雙眼睛四目相對。
這是個女人,發質略顯乾枯的頭發並沒有經過燙染,自然的披在肩上,並沒有走形的身上穿著一件很漂亮的連衣裙,唐譽記得那是原身媽媽最常穿也最喜歡的一件衣服。
臉上畫著精致的淡妝,唐譽記得那是唐生特地拿著照片讓入殮師照著畫的。
這讓她看上去就好像睡著了一樣,隻是人活著跟死了的時候,畢竟還是有所不同的,哪怕是化著精致的妝容,也能讓人感受到化妝品下僵硬的肌膚。
唐譽看著月光下顯得有些縹緲的身影,漫不經心地想,今天好像是原身母親的頭七?
女人直勾勾地看著唐譽,占據了眼眶大半的眼白讓這雙生前極動人的眼睛顯得有些駭人,似乎是注意到了唐譽在看她,嘴角向上咧了咧:“你看得見?你看得見?你看得見?!”
對方聲音一聲比一聲激昂,不像是身亡的母親重新與孩子相聚,更像是怪物看到了某種美味的食物,嘴角越咧越大,直咧到了耳朵根,原本笑起來整齊潔白的牙齒,竟也變成了尖牙。
唐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