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星覺走在玉秋螢身後,耐人尋味地打量著她。
而此刻的玉秋螢正氣喘籲籲地平複自己的呼吸,剛剛一路狂奔,跑得實在太快,心也跟著怦怦跳,仿佛拿出了她當年百米衝刺的速度。
“紀星覺,我跟你說,你今天可得好好謝謝我,要不是我一下課就帶你衝出教室,你現在鐵定被那煩人精給纏上了。”
她一邊呼吸,一邊艱難地說出這番話。
紀星覺的步伐很慢、很穩,但是他沒有要脫離玉秋螢軌跡的意思,隻是慢慢地跟著她往前走,似是有什麼心事藏在心裡。
過了片刻,他的聲音在玉秋螢身後響起,又低又沉。
“玉秋螢,你能解答我的一個疑惑嗎?”
“疑惑?什麼疑惑?”她的步伐也漸漸慢了下來,當她回頭的那一刹那,紀星覺也和她一樣,用堅定又誠懇的目光望著對方。
“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對這件事這麼上心?似乎……你很不想讓我見到那個女學生——如果這不是我的錯覺的話。”
她沒有想過紀星覺會問這個問題。
白天的時候,她一想到這個女學生放學的時候會過來找紀星覺就覺得不是滋味,一來女學生不依不饒本來就令紀星覺生厭,二來她好像……好像對紀星覺產生了一種占為己有的奇怪感受。
她好像不想讓彆的女生跟他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當時的她全然顧著去想該如何幫紀星覺擺脫這個女學生,全然忘了自己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麼。
被紀星覺這麼一問,玉秋螢瞬間僵立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說——她知道原因,隻是她不敢同紀星覺講實話而已。
若是他知道了會怎麼想?認為她不僅彆有用心,而且心術不正?
玉秋螢害怕去接觸這個問題的答案。
“我……也許……”
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能回答出個什麼。
紀星覺佇立在原地,片刻後,他緩緩一笑,朝玉秋螢走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帶著她繼續往前走,“行了,剛剛我逗你的,不需要你回答。再說了,就算你告訴我原因,我大概也不知道這種原因代表著什麼情感。就不為難你了。”
玉秋螢不知所措地望著他,那一刻,黃昏的餘光灑在紀星覺的肩上,他的模樣是那麼耀眼,玉秋螢原本要說出口的回答也漸漸被堵在喉間。
她想——沒關係,這樣也挺好,人想要追求的實在太多,當下所能擁有的本就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了。
她希望自己能永遠記住今天,記住今天紀星覺的模樣——他不在乎一切的模樣。
因為她知道,不是紀星覺不想在乎,而是他不知道何為在乎、如何去在乎……
這樣就已經足夠了,玉秋螢明白若是紀星覺懂得這一切,他會更痛苦。
所以,就像他說的那樣,不知道有時候更好。
“你們往哪裡走?”
一道迅疾的風從後方吹來,刹那間,街道上的行人紛紛消失不見,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不,確切來說,是玉秋螢和紀星覺被帶到了另一個空間。
紀星覺警惕地轉身,站到玉秋螢身前。
而她則懵懂地觀察著四周的狀況,比起害怕,她此刻更多的是新鮮感。
今天早晨那個女學生出現,她從半空中殺出來,隨後又被紀星覺的反擊撞了出去,借助地麵產生的摩擦力才徹底停了下來。
霎時間,狂風也開始停下,氣場開始變得穩定。
一見到此人,玉秋螢立刻不淡定了。
她驚呼地跳了出來,臉上寫著不服氣,“喂!怎麼是你啊!”
越想越覺得不解氣。
玉秋螢往前走了幾步,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好哇你,我說你怎麼一直纏著紀星覺不放呢,原來你是彆有用心啊!我就說紀星覺每天冷著個臉怎麼會有人看上他呢。”
一瞬間,紀星覺的臉黑了下去。
突然意識到哪裡不對勁,玉秋螢連忙打住,笑吟吟地走回到紀星覺身後,為了彌補剛才的口誤,她還不忘幫紀星覺拍拍衣服上的灰塵,“嗨呀,我剛剛說太快,口誤,純屬口誤,你可千萬彆往心裡去啊。”
紀星覺盯了她一眼,看上去好像很凶,但實際上,玉秋螢知道他並沒有真正生氣的意思。
女學生感覺到自己似乎被無視了,心裡的怒氣更加旺盛,“你們兩個!彆在那兒打情罵俏了好不好!”
玉秋螢不服,她探出腦袋,氣勢洶洶,“哎,你這人還奇怪嘞,我們說我們的,關你什麼事。你倒有意思,明明是你突然衝出來,反倒還怪起我們來了。講不講理哦!”
女學生的眉頭緊皺,惡狠狠地盯著玉秋螢。
這幅窮凶極惡的模樣與早晨對紀星覺緊追不舍的她判若兩人。
玉秋螢瞬間覺得,她白天還有些憐惜這個嬌弱的女學生簡直就是她今天最大的錯誤。
紀星覺從始至終都表現得很平靜,對於這個女學生的出現,他並不意外,確切來說,他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察覺到了此人的蹊蹺和不對勁。
他微微偏著腦袋,小聲提醒玉秋螢,“你小心點,她被附身了,她雖然是個被附身的普通人,但你千萬彆小看她。皋靈可以把自己靈魂附在□□上,這樣一來——它們的力量會得到加倍釋放。”
“皋靈?”玉秋螢眨眨眼睛,對於這新奇的物種很是感興趣。
隻見對麵那穿著校服的女學生笑了,此刻的她頭發散亂披在臉頰兩側,遮擋了她一般的眼睛,而她也死死地盯著對麵的人,看上去如同厲鬼一般恐怖。
“嗬……算你還有點本事,竟然還知道我皋靈一族的存在。隻可惜,今天我不是來和你們過家家的,你——把她交出來,我可以放你離開。”
女學生盯著紀星覺,用手指著他背後的玉秋螢。
“我?”
滿是不解的玉秋螢喊話,“不是,你腦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你找我乾什麼,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難不成……你還想拐賣人口做黑心生意?”
她拉住紀星覺的衣角,小心又警惕,千叮嚀萬囑咐道:“紀星覺……你可千萬彆把我交出去,對麵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了。我知道我平常對你的意思會忤逆,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隻要你不把我交出去!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
紀星覺神色自若地盯著對麵那來路不明的“女學生”,淡淡開口,“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把你交出去?”
“玉秋螢……”他微微挪動右腳,一把鋒利的長矛出現在他手中,“解決掉對麵這個人隻需要一秒,你想看她怎麼死?”
“死?算了,不行。”玉秋螢連忙拉住他,“你說她被附身了,那你若是殺掉她的話,這個女孩也會死對不對,不行,紀星覺,這個女孩是無辜的,我們不能讓她死。”
“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紀星覺的眸光很冷,仿佛任何事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如同冰霜一般沒有溫度。
玉秋螢知道自己在這方麵和紀星覺講道理沒有用,她問紀星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