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櫻流君不知道,何必取跟當年的男人一樣的名字。”
紫眸微微上揚,黑發美青年笑得人畜無害。
櫻流看著他,知道他有備而來。
“Чтобы нислучилось, необращайвнимания, ты неслышал(無論發生什麼,不要插手,你明白嗎)*? ”
俄語古老厚重,像是一顆顆子彈上膛的聲音。而櫻流的黑眸是一把無情的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費奧多爾。
紫眸如紫羅蘭花的盛開,點亮美青年病弱蒼白的臉頰。
“在這處異鄉,能聽到熟悉的俄語,真是讓人感動。”
“也許這就是鄉愁。”
費奧多爾一語雙關。說的既是他的鄉愁,也在說櫻流這句俄語來源於俄羅斯電影《鄉愁》。
黑發紫眸,櫻流之前也認識一個這樣模樣的朋友,所以太了解他們的深沉。眼前的費奧多爾,他的羸弱,他的蒼白,他的談吐,都是某種文雅的陷阱。
他靜靜看著美青年,沒有開口。
“聽說,當年在一觸即發的爆炸時,我祖母伊娃選擇關上密封大門隻留自己,不單純是為了犧牲自己拯救他人,還是為了不讓科研核心資料泄露。為了崇高的秘密,她選擇自我犧牲。
“在這個時代,已經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吧。”
“沒有了崇高的犧牲,沒有了珍貴的信仰。”費奧多爾感慨道。
櫻流冷冷地笑了,開口糾正他話語裡的多處錯誤。
“首先,伊娃不是研究員,而是位飛行員。其次,她不是犧牲者,而是位英雄。”
“當年,是她選擇保全城市,而把一觸即發的炸彈運往高空。炸彈毀滅了她和整架飛機。在事後找到的黑匣子裡,她在最後一刻,高喊:烏拉!”
“那是屬於她的國家裡,人們表達慶賀的語氣。”
他無法容忍費奧多爾對舊友的事跡捏造。想到伊娃颯爽的英姿,他的朋友,他的戰友,曆史已經為所有的他們蓋章定論,不要再平白捏造事實汙蔑他們了。
同時,櫻流也知道費奧多爾有備而來。
隻是,他不會為了掩藏自我身份,而去否認過去的友人們。
紫眸變幻莫測,像是千萬紫羅花花瓣的重影。櫻流與他對視。
“這是那位已故的櫻流前輩告訴你的嗎?”費奧多爾仿佛在開玩笑般,喚道他的名字,“現在活著的櫻流君。”
“過去那位櫻流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說出秘密的,要不然為什麼他寧可死。”櫻流明確地告訴他,不想讓他繼續挖掘下去。
“是啊。那位櫻流君,很讓人意外。”費奧多爾有著驚人的執著,麵對櫻流森冷的眼神,還是笑著。
“明明在曆史上臭名昭著,被人們視為惡魔。”
櫻流黑色的眼睛宛如黑洞洞的槍膛,一觸即發。
“請彆誤會。挖掘過去,不是因為惡意。一切都是因為,我相信那過去的崇高,那血淚曆史仍有荊棘鳥願意為自由、愛情而歌唱。這是屬於人類的讚歌,這是人類值得深愛的理由。”
櫻流笑了。他一個字也不信。
沒人了解到這條線索:閒院櫻流是在布裡塔尼亞曆史上留名的負麵人物。
連橫濱黑白兩方的人物福澤諭吉、森鷗外都沒有查探到這條線索。這個叫費奧多爾的美青年,卻不知從何掌握了這點,並且對他的過去表現出莫大興趣。
“可惜,那個櫻流已經死了。”他不會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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