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馴養(2 / 2)

“對彆人也這樣,小少爺?”

櫻流沒有任何被冒犯的感覺,看著那幽冷如冬夜荒原獨狼的眼神,認真答道:“不是,隻是因為你是甚爾。”

甚爾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誰信。

反正他不信。

看著甚爾離去的高大背影,櫻流沒有出言挽留,指尖隨意彈了彈硬幣,一枚硬幣撞上另一枚硬幣,後來的硬幣挪動起來。

在它們相撞前,需要等待很短的時間。而等待甚爾回心轉意,也要時間。

櫻流等得起。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

後來的兩三周,甚爾早出晚歸。

同處一個屋簷下,他與櫻流不再碰麵。

櫻流耐心地等。而甚爾因為心情不爽,跑外麵接私活當打手賺錢。京都都是禪院家的人,為避免他們妨礙,他都是去仙台、東京等地方。

起初他跟櫻流離開禪院家,也是打算靠著身手賺錢養活自己。人脈都是禪院家派外麵祓除任務認識的,不多,且多數小打小鬨。

但總算有起色。生平第一次正式脫離禪院家的影響乾活賺錢,甚爾心情不免好起來。踩著深沉的夜色,他的腳步不由輕快。

秋末也過去了,現在是冬季。到了冬季,彆墅那個櫻流小少爺懶如冬眠的蛇,整日待在如春的庭院,很少出門走動。

踩到一片落下的潔白月光,甚爾腳步頓了頓。他感覺到有人跟蹤他,來者不善。但是野獸似的本能又在告訴他,尾隨的人不強,不值得費心。

繞了兩條小巷,他就把人甩掉,又悄然殺了回去。在跟蹤者茫然無措地尋找他時,甚爾無聲地出現在其身後。

“喲你有點眼熟。”

甚爾開口說話,毫不在意驚動跟蹤者。

“不過你有勇氣跟蹤我,就要明白代價吧。”

話音剛落,甚爾走向跟蹤者。

小巷裡,甚爾拳拳到肉,血濺臉上。跟蹤者是黑色金牌打手,一周前被甚爾打敗,黑市身價大跌,利益受損憤怒之餘,今晚跟蹤甚爾想要偷襲,結果被一頓收拾。

在極致簡單碾壓的暴力中,甚爾有點無趣,分神想起彆墅裡的那個小少爺。

再次想到三周前,櫻流對他的那句邀請,過於曖昧。時至現在,他還是不信。

可是,內心又有一個聲音在說:相信他也沒什麼。

這份搖擺的心情,讓甚爾這樣最需要最擅長準確的打手,在麵對櫻流時陷入複雜的不準確中。

他不喜歡,甚至抗拒。

聽著手下跟蹤者呻///吟著求饒,甚爾索然無味。

他想起在自己刺穿禪院扇,禪院家眾人驚恐的目光中,櫻流卻淡然得像沒有情緒。那麼柔弱的一個小少爺,單純的暴力,似乎不能讓他求饒。

想到這,他丟下破布般的跟蹤者,揚長而去。反正這條小巷距離彆墅,壓根遠得很。甚爾是不會把危險帶回去。

經過一段上坡,甚爾來到彆墅大門口。門口的電子密碼鎖鍵盤,他粗大的手指一個一個按過去,感覺像是在按小孩的玩具樂器。

一個不小心,密碼輸錯,急促的音樂響起。低低罵了聲,甚爾撩起下衣擦了擦臉,也不管擦乾淨沒。

密碼再輸再錯。三遍以後,徹底鎖死。甚爾再罵一聲,已經聽到附近小巷裡禪院家成員輕微的嗤笑聲,愈發煩躁。

一陣輕快的音樂,大門打開。清寒的冬夜裡,門口站著的是櫻流。甚爾躲了三個星期,又總是想起的人。

冬夜寒冷。四季如春的翠綠庭院,少年仍是穿單薄的素色和服,腰間係山海的藍色條紋腰帶,突出一截細腰。他麵容沉穩,微抬下頜看著甚爾,裝著清輝的黑色眼眸,如寒塘月色,是不真實的幻夢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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