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直毘人是在提醒他,禪院甚爾的出身。櫻流注定不能拋開禪院家,與禪院甚爾單獨建立聯係。
“哦?”櫻流微笑道,“這件事,還難說呢。”
見他說得斬釘截鐵,禪院直毘人哈哈一笑,掩蓋自己真實意圖。
“接下來,你要怎麼辦?”
麵對探詢,櫻流並不遮掩自己的後續行動:“當然是準備好晚餐,等甚爾一起吃。”
他篤定甚爾會來。
昨晚是幻夢,在甚爾一整個爛泥般汙糟的禪院家記憶中,昨晚全是詩意化的、輕盈的,仲夏夜之夢。而隱喻是危險的。喜歡有隱喻而起*。
換言之:一個人以某個場景印在腦海,而那記憶是美好而詩意的,那距離喜歡那個人便不遠了*。
有什麼比給甚爾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更能吸引他來挑戰呢?
叮鈴一聲。
掛在窗邊的晴天娃娃與風鈴在搖晃。
冷熾燈大亮,宛如白晝,將屋內照得清晰。
一塊大木板拚接而成的長桌,放著榻榻米的座墊。櫻流行以正座的姿態,雙膝並攏跪地,臀部壓在腳根部上,上半身筆挺地立著,低頭看著手上的書籍。
翻窗進來的甚爾冷眼立在他身後,雙手揣著和服小袖裡,斜斜靠著門框不說話。
“如果可以,請坐到我對麵,甚爾。”櫻流頭也不回地說道。
“晚餐是懷石料理,讓我們一起享用。”
因為後麵的這句話,甚爾才懶洋洋地起身,從櫻流背後繞過,坐到他對麵。
隔著一整張木質長桌,櫻流朝他微笑,甚爾細長的眼睛落在他手上的書籍,忍不住低罵了一聲。因為封麵是全外文。
“喂我說,你看的是什麼?”
聽出他語氣裡的不服氣,櫻流合上書,微笑答道:“《百年孤獨》。”
問話以後,禪院甚爾便不再說話。說實話,昨晚見一麵以後,他想著這件事就該完了。但是閒院櫻流留下了這個拖延的尾巴,於是他今晚才在這。
但是對於答案,禪院甚爾其實並不期待。
見他無話,細長眼睛百無聊賴地遊離,櫻流合上書放置一旁,抬手鼓掌,清脆的啪啪兩聲以後,紙門大開,是仆人們端上懷石料理的第一道,被喚為“先付”的開胃小菜。
而甚爾的目光落到櫻流手腕上包紮的蝴蝶結繃帶,臉色古怪。
不會是……昨晚……自己捏的?
一頓頂級料理,在未定的猜疑中,禪院甚爾吃的是食不知味。一堆精致高雅的器皿、雅致精美的碗碟,華麗又暗顯低調的漆器,應和著秋季的新鮮食材來來去去。
吃到第四五道菜,禪院甚爾才見著肉。
頂級的藍鰭金槍魚,被稱之為“刺身之王”,渾身頂尖部分為大肥、中肥、赤身。
最肥美最昂貴的部分,是大肥。顏色偏豐潤粉白。這些禪院甚爾並不懂,都是對麵的櫻流娓娓道來。
“嘗嘗看。”櫻流示意他下筷。
禪院甚爾也不客氣,一筷夾住所謂的大肥,放進嘴裡。
“!”鮮美的口感如潮汐般衝擊舌頭,順著味覺傳達到神經末梢,等他咽下去時,隻餘下入口即化的甘甜美味。
“味道不錯,對嗎?”對麵的櫻流看著他一時呆愣的表情,微笑地問道。
禪院甚爾下意識收住表情,啪嗒一下放下筷子。
“你到底想做什麼?”甚爾不耐煩道,“如果吃完飯不說,那就多謝款待,也彆說話了。”
“就這麼著急想跟我聊天嗎?”櫻流微微一笑,“都等不到晚餐結束。”
……艸。
自己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