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禪院家主說說這個甚爾。”櫻流優雅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開始自己的初步了解。
·
禪院甚爾,十八歲,是家主禪院直毘人的親侄子,但少有人承認這點。
因為他是禪院家的異類。在尊崇力量的禪院家,他毫無咒力,是理所應當的廢物。
“等等。我有個疑問。”
櫻流做出一個暫停的手勢,眼前的禪院甚一粗眉快皺成團,滿臉不善:“乾嘛打斷我的話?”
“甚一君,是家主讓你來給我解釋的,說你和甚爾是同胞兄弟,會更了解他一些。”櫻流語氣柔和,但言語裡的小刀一紮一個準。
“狗屁!那種廢物有什麼資格當我的兄弟!”禪院甚一滿臉橫肉,罵罵咧咧道。
禪院甚一,禪院家主叫來的人。是禪院甚爾的親兄長。
看他極力撇清自己和甚爾的關係,櫻流忖度出甚爾在禪院家是什麼待遇。但是,他並不能完全理解禪院家的思維。
“按照你所說,甚爾君是天與咒縛,天生沒有咒力,但□□的抗性與五感的敏銳超於常人。在遵從力量的禪院家,應當也是很能打的人物。你們卻待他如此輕蔑?”
想想看,一個頂級肉盾坦克,可是勝於尋常千軍萬馬。依照從前的經曆,櫻流太懂甚爾這類人強韌的戰鬥力。
麵對他的疑惑,禪院甚一隻是不以為意地擺擺手:“還甚爾君?叫他甚爾,或者叫廢物就行。”
秋日下午沒有風,微微的熱,禪院甚一用手扇了扇風,看著立在廊前的美貌少年黑色眼眸清澈,充滿不解。
“在我們禪院家,擁有強大的咒力才對。”他搖擺著手,滿臉不屑,“咒力才是血脈的傳承。什麼天與咒縛帶來的肉///體能力,在外麵出錢聘個渾身肌肉的保鏢,不也這樣?
“肉///體抗揍能打?那又怎麼樣?連家族組織‘炳’都進不了。”
說著話,他陰鬱的目光往上瞟,越過櫻流的肩頭往後看去,隨後嘲諷的聲音更是拔高。
“因為‘炳’的成員需要有咒術術式,而他,壓根沒有!一絲資格都沒有!”
禪院甚一麵相很凶,一臉嘲諷的臭臉配合他魁梧的身材、拔高的嚷叫,簡直可怖,轟隆隆如大雷落地。在旁的侍女嚇得小聲驚叫,即刻捂住嘴,戰戰兢兢。
櫻流很平靜。
知道他說的話,不是說給自己聽的,而是在自己身後的甚爾。
現在,他了解到在禪院家,禪院甚爾為什麼被視為廢物。
因為憤怒,喘著粗氣的禪院甚一肩膀起起伏伏,顛簸如暴風雷雨下的巨浪。櫻流抬起手,拍了拍禪院甚一的肩膀。
錯愕之下,禪院甚一似乎忘了憤怒。
“放輕鬆。哪怕是親生兄弟,你成不了甚爾,甚爾也成不了你。激烈的否認,隻會暴露你內心虛弱不安的移情,認為自己會是他。”
柔軟的手掌輕若無骨,細長姣白的手指,如展開的玉蘭花般優雅。
禪院甚一看著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想要甩開,卻忍不住皺眉回味剛才的話。完全的切中了他對同胞兄弟甚爾那複雜的情感。
劇烈聳動的肩膀,就這樣被櫻流的一隻手輕描淡寫地撫平了,憤怒的浪濤也戛然而止。
最後,禪院甚一臭著臉,目光從不遠處收回。
是禪院甚爾離開了。
“喂你不打算見他一麵?不是選中他了。”禪院甚一問道,語氣不免酸溜溜,“因為太廢物,所以才被你選中的吧?”
“我想讓他主動來見我。”
這個想法一說出口,禪院甚一便嗤笑道:“甚爾彆的我不了解,有點還是很清楚的:就像是禪院家討厭他一樣,他也討厭著禪院家。因為這點,他絕對不會聽從禪院家的指令。連外出任務,都是單獨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