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離開時,彼此臉麵太難看。”
禪院直毘人的眼睛閃過光,臉色在陰影裡看不清。
“那就要看櫻流君用什麼辦法走出禪院家了。”
回應他的櫻流,微微笑著。
“放心,會是獲得你同意的體麵離開。”
·
一個月前,櫻流回到自家老宅。老舊的閒院祖宅正打算重新裝潢,禪院家的人便前來邀請,誠邀他在裝潢的這段時日來禪院家做客。
櫻流做少爺慣了,沒什麼自理能力,暫時接受他們的邀請。衣食住行,精致體貼,無一不是座上賓的標準。他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一切。
因為所有的一切,是要櫻流拿他的身份以及身份所帶來的財富價值來換。但禪院家目前能給的,不足以等價交換。
而現在他享受夠了,也厭倦了禪院家主的試探,是時候離開了。
身旁跟隨的仆人在請他去演武場。
“最近直哉少爺的身手又進步了呢。”禪院家的仆人輕聲道。
不消說,這是聽從禪院家主的叮囑來促成自己與禪院直哉的教導關係。可櫻流不為所動,興趣缺缺地立在走廊,望四周張望。
秋日暖陽,再如何燦爛,自有一種岑寂落寞。走廊外,院裡櫻樹是枯萎的黃,被風吹得枝葉搖擺,宛如老宅舊樟木箱裡底層的陳年金綢,不複鮮明亮麗。
連灰塵,都是灰蒙蒙的壓抑。
這時,有一抹流光的翠綠闖了進來,宛如碧透的春陽,用它銳利的美麗割破這陳舊無趣的地方。
風漸止。那碧綠的眼眸凝視過來,這處的灰蒙陳暗就被浸染,連櫻流身上素色和服的衣角都被染上那一抹鮮亮的綠意。
僅僅一瞬,那雙綠眸的主人收回眼,他的麵容隱在走廊儘頭的陰影處,沒等櫻流看清,便轉身離去。
值得注意的是,他身上和服半舊不新,本該穿木屐搭配的腳步,卻是一雙普通布鞋。布鞋周遭滿是泥濘。
“那是誰?似乎沒見過。”
看著那個強壯的背影,櫻流開了口。
一直屏息等待他的仆人看了眼背影,撇撇嘴。但櫻流的問話,他不敢不答,且語氣恭敬。
“那個叫甚爾。在我們禪院家裡,是公認的廢物。櫻流先生,讓您見笑了。”
“你們禪院家?”櫻流笑了笑,“沒想到,你對禪院家的認同感如此深。”
沒聽出他話語的嘲諷,仆人還以為被誇獎,忍不住流露一抹得意。這般愚蠢,櫻流再次無聊起來。
他已經跟禪院家的家主說過離開。看禪院直毘人的意思,是絕不會主動鬆口的。既然不能主動,形勢所迫之下的被動鬆口局麵,櫻流盤算出來,在心底排列幾個可能性。
“你在這裡磨磨蹭蹭的,始終不來,簡直令我失望。”
胸中打算沒來及細想,一道稚嫩的聲音突兀而來。
眼眸放低,櫻流定睛一看,是禪院直哉,禪院家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