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她產假結束還有一周時間,她是為了見霍祈安提前回國的。
也就是說,這位素未謀麵的新任總經理是打算在她回來前讓對方先適應工作,再一腳踢開她這個備胎,臨時告知她被辭退了。
很好,新官上任,先斬前朝官。
她要是剛上任的總經理,大概率也會這麼做。
看來她和這位總經理是一路人。
換做是沉不住氣的人,少不了要帶著酸味嘲諷,可落人口實的話池霏苒是不會說的。
況且她還沒見到對方的麵,在知道對手的底細前,她從不輕舉妄動。
“沒關係,謝謝你告訴我。”池霏苒溫聲謝過給她通風報信的前台女生,就要抬腿往電梯走。
前台女生重新叫住她,問的還是剛才問過的問題:“您的物品要放我這裡寄存嗎?”
她覺得池霏苒上去肯定是要跟人乾仗的,手裡握著的不是包,而是私人物品,像是漂泊無依的浮萍,首先氣勢上就輸了一大截。
池霏苒卻嫣然一笑,拒絕了她的好意:“不用了,謝謝。”
既然她說不用,前台的女生也沒有再多管閒事。
池霏苒沒有把證件寄存在前台,是因為她的個人隱私需要保密。
她像是去菜市場買菜一樣挎著帆布包,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有多麼契合當下的群眾路線,沒有一點職場精英的自知。
在她眼裡,隻要能保持外在的精神麵貌大殺四方就夠了,形象不太重要。
尤其是她現在要去見的人對她充滿敵意,她要是盛氣淩人,反倒更容易讓對方起殺心。
當真對她趕儘殺絕就不妙了。
沒什麼好裝的。
她不是什麼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在萬克也就是一枚耐用點的螺絲釘,和高層硬碰硬就好比是雞蛋碰石頭。
不示弱,怎麼讓人心軟,給她反擊的機會呢?
池霏苒還沒進辦公室就聽到了裡麵的交談聲。
雙方似乎相談甚歡,大有狼狽為奸的跡象。
不進去都知道大局已定,她要因為生育折戟職場了。
但是她站在門口仔細一聽,其中一個年輕男人聲音聽起來莫名耳熟。
池霏苒帶著疑惑邁進辦公室,正聊得熱火朝天的兩人齊刷刷看向她。
她也迎上兩人的視線與兩人對視,眼神不卑不亢,動作遲疑不前,讓她整個人的狀態恰到好處地介於得意和狼狽之間。
新上任的總經理叫薑吏,是在池霏苒休產假後才上任的。
池霏苒之前沒和他見過麵,隻在萬克科技的剪彩儀式和大型活動的通稿上見過他的照片。
薑吏今年四十有餘,身上沒有那種古板的老人味兒,目光和藹,看起來溫良仁善,是很適合登報為公司在群眾中拉人氣的類型。
比照片上給人的感覺更加平易近人。
池霏苒一眼就認出他來。
在他對麵坐著的人池霏苒也認識。
不過不是在職場上認識的。
這人名叫耿汶祺,是霍祈安的死黨。
想當初她接近霍祈安時,他就給霍祈安示過警,對霍祈安說過她不是什麼好東西。
時過境遷,池霏苒再次見到他,當真感受到了一股無力的宿命感。
一報還一報。
她如今嘗到了因果的滋味。
池霏苒微笑著向新上司問好,順便自報家門:“薑總好,我是池霏苒,休完產假回來報到。”
她知道她認得薑吏,但薑吏未必知道她。
她曾經在萬克很出名,可隨著近年來萬克員工的流動性越來越大,加之她又休了這麼久的產假,不為人知也很正常。
薑吏沒料到她今天就回來了,但也很圓滑,暫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