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金鳳館(2 / 2)

蘭陵王世子 健之以武 4551 字 11個月前

陸令萱語重心長道“皇後是我女兒,自然盼著她後位永固。那鳳凰無處可棲,早晚要飛走的。我就想,要不在漳水邊起一座彆館,留住那鳳凰,也就留住了女兒的恩寵。”說著以袖拭淚,又道,“都怪老婢私心作祟。”

高緯聽完卻哈哈一笑“皇後的恩寵豈可求於夢中,朕寵她便是了。你們一個是朕的乳母,一個是朕的皇後,雖為國事,亦為家事,都起來吧。”並令陳德信賜座。

“此事要怪皇後。”高緯對乳母還是偏袒的,“應該早些告訴朕。現在大理寺查到了,叫朕如何去說?”

穆舍利心中那個恨啊,當下也隻能咬碎牙咽進肚子裡,乞求皇帝的諒解“妾出身卑微,何敢因一夢而耗費國孥?”

高緯輕歎一聲“皇後乃天下之母,合該天下臣民奉養,一座彆館算得了什麼?此些許小事,不必再提,朕會知會大理寺。”

此時正值酉時中,高緯賜宴,留陸令萱在聖壽堂用膳。

酒過數巡,高緯微醉,放下酒杯對陸令萱道“乾阿你,朕視你如生母,視城陽王如兄長。朕的江山可與你們萬年同享,何況一座仙都苑?朕隻要你們母子實心待朕。這裡沒有外人,你告訴朕,有沒有挪用官糧,苛待役民?”

陸令萱依舊沒有鬆口“說句大不敬的話,老婢視大家如親子,自然希望大齊江山如錦,臣民齊心擁戴,怎會行此不仁之事?”

高緯沉默半晌,淡淡道“朕知道了。”

晚宴結束,高緯令皇後送她的乳母出宮。登上馬車後,穆皇後拽緊簾子沒有鬆手,終於還是問道“家家,那個人還沒死?”

陸令萱身心疲憊,聞言打起精神道“沒死,她瘋了,但說不準哪天會清醒過來。”

“家家,女兒對你——”

陸令萱打斷她的話,當著陸笙麵道“皇後放心。隻要你還顧念我們母女之情,那個人就是死人。”

回去的路上,陸令萱喃喃道“皇帝大了,不似從前。他對我們的每一次包容,都是在消耗過往的恩情……總會用儘。”

陸笙冷著臉道“太姬,穆舍利竟是翻臉無情之輩,不可不防。”

陸令萱點頭道“皇後畢竟高高在上,她有些心思也在情理之中。你把那人看好了,隻要她在,穆舍利就逃不出我的手心。”

次日的鄴京天是灰色的。一大早,城陽王府和太姬府就炸開了鍋。這幫平日裡仗勢欺人慣了的家奴部曲,甚至親衛,一聽說要派去仙都苑做徭役,個個怨聲載道。

太姬府還好些,畢竟老人多。城陽王府幾乎就一鍋端了,差點起了內訌。在陸氏母子的威壓之下,才控製住局麵。

兩府中派徭役的人都由呂方統領,向仙都苑進發了。到了那裡,呂方還要等城外各處田莊派來的部曲,彙總之後再與韓鳳交割。

百官也跟著遭殃。大理寺按圖索驥,將張勃手書中提到的人紛紛傳來審問。他們一口咬定張勃手書不實,完全是誣陷。

關鍵還是元士將。

元士將背上受了一刀,傷勢不輕不重。他全力為自己開脫,也承認了部分過失,卻又說城陽王對此毫不知情。更遑論指認主子城陽王的罪行了。當然,元士將不可能與其他人串聯口供,有些供詞左右矛盾,他也不改其口,一副求死的架勢。

因為他知道自己罪過太重,就算供出穆提婆也不免一死。既然如此,何不與那陸氏修個善緣,保全自己的妻兒呢?

大理寺審問犯人的戒律房內,上身紮著繃帶的元士將有氣無力地躺在榻上,望著那黑洞洞的屋頂。

門開了,值守的掾吏把元士將扶起坐好,接著在案上擺開筆墨紙硯。元士將掙紮了一下“我沒有可說的,叫我死吧!”

“對我也無話可說?”一個披著鬥篷遮住半張臉的中年男子走進戒律房。

元士將渾濁的目光猛然一亮“你是——”

那人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待掾吏關上門,房內唯此二人時,方緩緩坐定,拉下風帽。

“段中書!”元士將激動地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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