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這些,陳令禹還真的沒有仔細想過,可她一旦說出口來,他便察覺到事情並不簡單。
“我跟你說一個事兒唄。”
陳令禹放鬆了身體,和黎芝嫻並肩站在馬路邊,與她看飛馳的汽車穿梭而過。
“我博士時接手的一個案子,一個胃癌晚期的老教授要做遺囑公證,當時我實習律所的老師帶著我一起去了,他說他沒有子嗣,也沒有什麼很親的親人,為了防止有人乘人之危,他要提前立遺囑,把遺產全部留給他的妻子。”
“後來沒多久,老教授就去世了,他妻子哭得撕心裂肺,恨不得要跟他一起走了。當我們拿出遺囑的時候,他妻子果然不要,說那個老東西以為給她幾百萬就能拋下她走了,她才不乾。”
陳令禹用餘光看了看黎芝嫻的神情,她雖然眼眸無光,但能看得出來是在認真聽的。
於是又繼續往下說道。
“我當時也在想不明白,怎麼有人會有錢白拿卻不要的。直到他妻子發現了一封老教授留給她的信,信裡寫,老教授一直很感謝他妻子的出現,讓他有了動力做自己的事業,並且做到了一個還不錯的水平。他說,如果不是妻子,他根本賺不到這麼多的錢。”
陳令禹定了定,對黎芝嫻鄭重說道:“邊煦肯定也希望你能用他的遺產,過上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他沒有愛上你,他或許就不會成為現在這個人人口中優秀的邊總,再或者說,他就是為了和你的未來,才努力做了那麼多的事情。”
“他那麼愛你,一定不會覺得是你對不起他,而是覺得他做這些都是理所應當的。”
陳令禹的話一字一句地流淌在黎芝嫻的耳邊,說不為所動是不可能的。
她沉默了許久,才問:“你怎麼知道?”
陳令禹笑了,說了一句怪油膩的話:“男人之間的心靈交流。”
黎芝嫻聽了,也跟著他笑了起來:“去你的吧!”
“好,那就聽你的。”黎芝嫻把煙掐了,轉身就走,“我們回去吧,免得他們以為我倆乾嘛去了。”
“行呢,你想明白了就好。”陳令禹趕緊跟上她,
至於黎芝嫻到底想沒想明白,或許隻有她自己才明白。
陳令禹看著黎芝嫻的背影,突然感覺到了愧疚,愧疚自己以前為什麼那麼不解風情,對黎芝嫻心裡被壓抑的風花雪月沒有一點點的共情。
回到飯店裡,黎芝嫻已經調整好了狀態,開始與大家談笑風生。
其他幾人對陳令禹投去讚賞和帶有謝意的眼神,陳令禹反而苦笑了一下。
*
第二天是周末,黎芝嫻便邀請陳令禹和朋友們去又蒼原騎馬。
奈何除了陳令禹,其他人都拒絕了。
傅堯從小就怕馬,跟著他們玩了幾次就更怕了,打死都不去。
周汐和杜澤易則要出差,還美名其曰是給黎芝嫻這個大股東在打工。
不過大家又說好了,等這場官司徹底結束,再一同去又蒼原慶祝。
黎芝嫻沒法兒,隻好開車把陳令禹一起帶回了又蒼原。
小達勒再次見到陳令禹,十分開心,又得知他明天要和老板娘一起騎馬,便立即給哥哥打電話,讓他明天準備好,明天有客人來。
黎芝嫻和陳令禹看他這麼興奮,也不願拂了他的好意。
“不會耽誤你工作吧?”黎芝嫻問陳令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