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澄川推開門就看見顧曜知那張黑沉的臉,嚇了一跳,回瞪道:“至於嗎?不就是讓你幫我帶個早餐,跟要殺了我一樣。”
顧曜知把東西往他手裡一塞,提步朝電梯口走去。
“哎,你還真走啊,我逗你玩的呢。”謝澄川穿著睡衣跑出來,要把人拉了回去,“你吃炸藥啦,我說你就走。”
“吃你的早餐。”
顧曜知踏進電梯,指尖也跟著嵌進了掌心裡,充血到麻木,鈍痛的感覺讓他四肢都開始僵硬,還不如讓他吃炸藥呢。
白榆那些年就是這樣過的嗎?要被彆人因為是孤兒這件事戳著脊梁骨長大,被欺負被嘲笑。
可那些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人來到這世上本來就沒有選擇的權利,更不能抉擇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可她卻背負那些因果,要被彆人這樣去辱名。
她那時該是有多麼難熬,十五六歲的小女孩竟然需要帶著刀去學校自保,她是因為這樣才給奶奶寫信的嗎。
孤立無援,才會把希望寄托在一個遠方的陌生人身上。
那如果他當時沒看到那封信呢,直接交給奶奶,也沒有給她回信,那她現在會怎麼樣,顧曜知不敢想象。
她要自愈多少次,才能用那種平淡的語氣,輕飄飄蓋過往事,說自己能做好,不需要彆人撐腰。
謝澄川追下來的時候,顧曜知正坐在車裡埋著頭默不作聲,寬直的脊背也垮了下去。
地下停車場裡燈光昏黃,朦朧光色給他打上一片側影,神情如這冬色一般寒涼。
他悄悄拍了張發給寧寧:「他們吵架了?」
寧寧立馬朝旁邊看去,白榆正在寫稿,神情難辨,她小聲叫了句:“姐。”
“怎麼了?”
“你今天心情咋樣?”
白榆懵然:“怎麼了,我挺好的啊。”
“沒事,沒事,我就是在看星座運勢,看準不準。”
“嗯。”白榆笑笑,偏過頭接著寫稿。
寧寧又盯著她看了幾眼確認,才回道:「應該不是,小榆姐今天心情挺好的」
「彆什麼事都扯到感情,你在旁邊不會問啊」
謝澄川撇撇嘴,卻見顧曜知已經抬起了頭,一臉疑惑:“你下來乾嗎?”
他一下子沒想好,瞎編說:“我想起還沒給你錢。”
“……沒想到有天還能從你嘴裡聽到這種人話。”顧曜知垂眼係上安全帶,駕車離開了這裡。
關於回信的內容他印象並不深刻,無非是一些少年的澎湃寄語,白榆那時跟奶奶說她還留著,回黎川後他提過想看看,白榆猶豫一指,當他去拿,白榆又立馬發出響動轉走了他的注意力。
但如今,他好像不得不看一看。
塵封的秘密被掀開一角,露出破碎汙濁的本貌。
那封信被揉皺撕碎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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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最近能明顯感受到顧曜知的黏人程度,像是恨不得把自己所有都掏出來給她。
不管顧曜知多晚回來,都一定要挨著她睡。
也不做什麼,就是抱著她,動作很輕很輕,宛如她是什麼易碎的珍寶。
然後沒睡兩個小時,又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