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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星 祈雪冬眠 4047 字 2024-05-24

寧司硯其實剛出生那會日子還不錯,但他太小沒嘗到幾分甜頭,等到開始記事的時候父親的生意早就破產,欠的太多在那個年代是一筆天文數字,全家開始東躲西藏。

可由奢入儉難,哪怕住在破筒子樓,父母依舊想維持著表麵的光鮮,隻要是他想要的,從來沒有短缺過,以此來安慰他們那脆弱的心臟,午夜夢回時尋找寄托和安慰。

寧司硯也沒有覺得生活有什麼大的改變,父母依舊愛他,隻是房子變小了變舊了,三個人擠在一個小房間裡,苦也樂。

有些東西擁有過、見識過,便很容易對沒有的人產生傲慢的心理,所以他完全接受不了福利院的生活,也看不起那群臟兮兮的小孩,他覺得自己被人精心愛過,和那群沒人要的不一樣。

但往往經曆教做人,寧司硯很快受到了來自生活的教訓,被孤立被欺負勒索是常事,他年紀小力氣小,像隻發瘋的小獸,逮誰咬誰。

白榆和他有點不一樣,她隻對自己想要的東西花心思,比如如何讓大人更喜歡她一點,對那些孩子一點興趣也沒有,屬於自己孤立了所有人,但本質又都是相同的。

他們都是不合群的人。

不同的人就像是磁鐵的正負極,不需要靠近也會隨著命運的齒輪互相吸引,相同的人是相斥的,因為太過於相像,見他如同照鏡子。

會發現自己所有的棱角,也會發現自己所有的弱點。

寧司硯在孤兒院住了三個月,依舊學不會如何‘裝乖’,他和她的第一次交鋒在白榆八歲生日的那天。

生日沒有蛋糕,但有一個額外的雞腿,這已經算是特殊優待了。

白榆端著碗坐在後院的台階上吃飯,寧司硯一個人躲在樹後麵哭,因為飯被其他人故意打翻了,理由是他自己不長眼睛不看路。

哭在這裡是常事,每個人都哭,眼淚隻對愛你的人值錢,其餘時候隻是發泄的證據。

白榆伴著他的哭聲咽飯,沒完沒了,聽久了也是真的煩,好好的日子跟哭喪一樣。

“差不多得了,總哭有意思嗎?”她吼了一句,飯都快吃不下去了。

寧司硯哭唧唧的從樹後麵衝過來想咬人,沒咬著,咬著一個雞腿,久違的肉味讓他一下子放棄了抵抗,他抓著雞腿想說話。

“閉嘴。”白榆凶了他一眼,眼淚都給凶回去了。

他實在是餓,三下兩口的就把那個和他手掌大的雞腿吃了,吃完了才想起說:“這雞腿是給你過生日的。”

“這不是我生日。”她看著那根啃的乾乾淨淨的雞骨頭,“你吃都吃了,還說這麼多。”

白榆其實還挑食,她不愛吃乾巴巴的米飯,但是打飯的阿姨喜歡她,今天更是多打了小半勺,本來就不愛吃了,這下真成了負擔。

而寧司硯顯然是渴望食物的,盯著她的碗就沒動過,白榆往嘴裡又塞了一口米飯,才把碗遞了過去,含糊著說:“我不想吃了。”

那天是寧司硯來這裡後第一次吃飽。人吃飽了就愛想些有的沒的,他也不管白榆愛不愛聽,反正他要說,把福利院每個人都上上下下吐槽了一遍,除了白榆,因為吃人的嘴軟。

說到最後他開始回憶往昔,說父母如何寵愛他,給他買了什麼,說的最多的就是母親做的藍莓蛋糕,藍莓貴,尋常家庭更偏向選擇像蘋果、梨這一類實惠經放的水果,寧司硯其實在炫耀,故意問她有沒有吃過。

白榆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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