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院她在門口的車站坐了很久,晴空萬裡,陽光明媚,卻有種不知道去哪裡才好的感覺。
白榆想起了那個熱情的瓜納華托,五顏六色的彩色房子,遍地的萬壽菊,仿若一場虛幻的夢境般遙遠。還有那個少年,他總是笑眼彎彎的看著自己,言語溫柔,他曾經在漫天的星輝下送過她一顆藍色星星,說自己永遠不會忘記她。
她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卻突然得到了釋令,她決定了做白榆,老天卻告訴她其實你也可以當那個膽小鬼。
白榆愣愣的打開掌心,上麵的線條依舊紊亂,卻再也沒有了那顆星星。
她的眼淚不受控的砸落在掌心,一顆接著一顆,白榆死死的咬住嘴唇伸出手去擦,可怎麼也擦不乾淨。
她哽咽的哭出聲來,那些委屈、怨恨和悔意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旁邊候車的人紛紛過來開始安慰,都以為她是生病才崩潰的大哭。
隻有白榆知道,她在想那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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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年春。
“白榆姐,你說黎川市這最近的天氣也太冷了吧,現在還下冰雹,聽說我們學校的教學樓有塊玻璃都被砸碎了。”寧寧站在廣電門口,跟著白榆一起上了出外景的車。
寧寧是黎川本地人,小巧可愛的長相,臉上總是掛著笑,做起事來雖然喜歡撒嬌抱怨兩句但還算靠譜。
她是今年新到黎川電視台實習的大四學生,被分在了氣象部,其實這邊的工作並不是什麼香餑餑。現代人習慣於在手機上看天氣預報,對電視報道這種傳統媒體關注甚少,更何況白榆所在的單位還隻是個地方台旗下的頻道,受眾在中老年群體。
“強對流天氣,這些都是難免的。”白榆有些意外她會過來,畢竟現在天都還沒亮。
他們要去的是一個農業蔬菜基地,因為昨晚的冰雹實在太大,大棚的表麵被砸出了一個個破洞和凹痕,裡麵都是處於授粉期的瓜果蔬菜,寒風凜冽加連綿不絕的暴雨浸泡,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白榆要做的就在早點新聞的時候播報出去,六點二十分的氣象現場轉播,他們必須在那之前到達,架好機器,以及跟農場主提請進行采訪對稿。
傅源扛著攝像機從後排上了車,看見寧寧也愣了一秒,“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我爸給我租的房子就在這附近,幾分鐘就到了,我正好沒睡,看到白榆姐回了信息,就想跟著一起去看看。”
傅源欽佩的看了她一眼,“還是年輕人好,我現在可熬不到那個點,頭發都要掉光了。”
寧寧聞言捂嘴笑著,安慰了他幾句。
他們對白榆的到來習以為常,台裡並不是沒有其他氣象記者,但是白榆總是回複消息最快的那一個,每次遇到極端天氣,都會直接留在台裡準備報道。其他人自是樂意的,這種惡劣條件,光站在那裡都是一種煎熬,更不必說還要去報道。
司機見人到齊,立馬朝事發地開了過去。
到達的時候,外麵的天空還是一片昏暗,唯一的照明隻有路邊的燈光,傅源先去拍了一些受災的場景作為素材備用,白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