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拒絕,顧曜知搶先開口:“是你昨天掉的那一枚。”
白榆‘哦’了一聲沒有再拒絕,正如他所說的,這本來就是自己的錢,為什麼不能要。
反正她都要沒錢了,五比索也是錢。
“這鎮還真是小。”她咬了一口麵包忍不住小聲吐槽,被麵包甜到咳嗽,就像是突然吃一大塊糖漿,直接齁到了嗓子眼。
白榆心中歎息,自己還真是天生的吃苦命。
“不喜歡就不要吃了。”顧曜知看出了她的不適應,又像是怕她尷尬後麵補了一句,“我第一次吃也不習慣。”
白榆睨了他一眼,這人也是個苦命的,“浪費食物不好。”
她幾口快速的吃掉了麵包,擦嘴的時候才想起,自己臉上的那誇張的妝容。
這條街上的人那麼多,來旅遊的中國遊客也不少,她又畫著一個這樣的骷髏妝,他是怎麼做到一眼認出來的?
“你這樣也認得出我?”她歪著頭問。
顧曜知溫聲道:“是氣味。”
氣味?白榆狐疑的在手腕處聞了聞,沒有啊,她怎麼什麼也聞不到。
難道是臭味?她瞳孔不自覺的放大。
顧曜知忍不住輕笑:“是茉莉的味道。”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
茉莉?白榆聽完直接放下了手腕,她從來沒有買過香水,主要是沒有那個閒錢,如今聽完隻覺得這個窮學生在鬼扯瞎話。
顧曜知又道:“你今天看到我怎麼沒跑?”
“我昨天也沒跑啊。”
她昨天隻是轉頭就走了而已,而且是自己不想嗎?臉都化成這樣了,他還不是能發現自己。隻是她今天沒有昨天那樣緊張罷了,主要是頭腦清晰後,明白這確實隻是一場巧遇而已,畢竟連她自己要去墨西哥,也是坐飛機的前一晚才知道的。
白榆故作輕鬆地說著,心裡已經開始盤算怎麼甩掉這個小破孩。好在這條街道她昨天來過,知道再往前就是一個公用的洗手間。
“你不熱嗎?今天雲層好高啊。”她狀似不經意的提起。
顧曜知也很上道,“那我們去那裡坐坐吧?”他指了指對麵的咖啡店。
白榆擺擺手:“不用不用,你去買兩杯喝的就好。”
顧曜知點點頭,又看向她,似在詢問。
“我在這裡等你。”她看明白了,這個小孩現在有點不信任她。
他聽完後淺淺一笑:“我是想問你要喝什麼?”
“冰美式就可以了。”白榆揚起一個笑臉騙他。
“好。”
他聽後轉身就向著店鋪走去,不曾回頭。
白榆的臉也在他轉身的那個瞬間冷了下來,等他脫離了視線,就直接跑進了洗手間。
此時不走,難道還要她今天一整天都要和“鴨子”並排走嗎?
在裡麵路過鏡子的時候,她看著臉上的妝糾結了會,最終還是卸了下來,又在洗手間裡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才走出去。
他找不到自己應該走了吧,畢竟這次自己沒有再裝作不認識他,也許他今天又是湊巧在路上碰到了自己,想過來跟以前的‘客人’打聲招呼而已。
其實那窮學生真的長的很乖,倒不是說他的長相有多麼柔和。他的五官其實是偏矜貴精致的長相,嘴角平展,長身鶴立,皮膚白皙細膩。白榆第一次看見,就覺得他一看就是那種好日子過多了,被周圍人精心嗬護長大的孩子,才會擁有那樣一雙那樣清澈的笑眼,似有萬千星辰沉溺其中,整個人散發著柔和又清冽的氣息,讓人不自覺地想要靠近和保護。
白榆胡思亂想的走了出去,卻見他正站在門口耐心的和一個外國老爺爺說些什麼,柔和的陽光灑在他墨玉般的發絲上,長眼漆黑,見她出來抬頭甜甜笑了一下,手裡還端著一杯冰美式。
她腳步滯了一瞬。
顧曜知走向前將咖啡遞了過去:“好了?”一副甚是乖巧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