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說:“你叫啥名兒?”
醜兒道:“小名醜兒,大名秋正紅,俺家住在秋家屯。”
小男孩又道:“你要是打聽著了,能不能告訴俺一聲?”
醜兒說:“東鎮的孩子們我都認得,要是問到了就去告訴你,我跟著娘去過蕭家村,你們那邊的日子比俺這好。”
小男孩又是提醒醜兒一定記著點,就向前走去了。
望著這位名叫蕭俊岩的背影,醜兒站在那裡尋思起來,他認識的夥計當中,沒聽說哪個孩子是要來的啊……
醜兒提到了自己的大名秋正紅,這裡順順一提。
在黃河口這片鹽堿地上,到處生長著一種能吃的野菜叫黃須菜,這種野菜就喜歡在鹽堿地上生長,一蓬蓬,一簇簇,鮮亮喜人,多少窮人家靠著它充饑保住了無數生命,當地人又叫它救命菜。
當年唐王東征來到黃河口,當時糧草短缺之下,耳聞此種野菜可食,遂下令采挖,再經夥夫之手,成了一道兵營美食,令唐王大悅。自此,又有人叫皇喜菜。
春夏季節,黃河口被鮮嫩的黃須菜染成一片新綠。到了秋末季節,當地一些知名和不知名的野花野草相繼枯黃,候鳥飛去,蟲兒冬眠,獨有晶瑩剔透的黃須菜一夜間將一望無邊的黃河口紅彤彤鋪染一層,化為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紅地毯。日出東海時的萬道霞光與夕陽西照時的漫天紅暈,與這片血色原野遙相輝映,原本淒涼冷漠而空曠無邊的土地頓然紅火起來。
醜兒滿六歲那年,嬸子家的秋正卿哥哥也正巧回鄉探親,醜兒便纏著正卿哥哥取個大名,這天是霜降,也是醜兒生日。秋正卿領著醜兒來到村西的蠍子嶺,望著家鄉這片秋末被黃須菜染成的紅色美景,不無感慨地說:“你就叫正紅吧,等你長大了,也讓家鄉紅上一把。”
從此,醜兒便有了大名,隻是他沒有上過學堂且還是在孩子堆裡。
太陽己是正午時分,雪層與地麵交接的地方開始融化出雪水,屋簷上己倒掛起長長的冰淩,給一頂頂的屋簷倒掛了一排晶瑩剔透的冰簾。
京戲班龍甲先生借演出空檔,帶戲班一起逛街,這裡的女人真是個好,開懷大笑的,打情罵俏的,追著男人瘋跑的……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女人身上還帶上點男人的野性,京城女人打死也不敢這般放蕩。
龍甲先生來到貨郎的貨郎大叔麵前,打量著車上花花綠綠的手工藝品,
談起這裡的女人時,貨郎大叔笑著告訴他,這裡的女人生來性子就烈,如若看上你,當街扒你個精光那是常事。
龍甲先生聽後心中一顫,生怕惹出是非,便止步轉身帶人回返。
背後卻引來一幫女人的咯咯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