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洺和穆如秋霜通話的時候,韓四平和那位祝熔大師已經走到他跟前,所以他的電話剛一掛斷,一臉凝重的韓四平就忍不住問道。
江洺皺了皺眉,說道:“穆如家的人曾經幫過我不少,如今他們有難,我不能不管。”
韓四平沉著臉道:“可關鍵是,你能管得了嗎?”
很顯然,他還不知道江洺的真正實力已經達到了絕大部分武道宗師的水準。
江洺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種時候我該考慮的不是能不能,而是要不要,可是如果我選擇不要,便連做一個最起碼的人都不配了。”
“可是…”
“不用可是了。”
韓四平正要再說什麼,卻直接被江洺給打斷了,江洺神色肅穆地看著他,很認真地說道:“我雖然不是一個好人,但是向來看重情誼,穆如家對我有情,我絕不能無義,也是正是因為我看重情誼這一點,你們才會死心塌地的跟著我。”
韓四平緊緊皺著眉頭,道:“你也知道,我並不是反對你幫助穆如家,畢竟那個穆如家的人確實不錯,隻是這一次他們麵對的風浪實在太大了,我擔心,你去了之後很有可能隻是搭上自己而已。”
江洺淡然地笑了笑,說道:“獨自在外流浪的這些年,我也見過不少的大風大浪,不差這一次!”
“再說,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才更顯得難能可貴,不是嘛?”
韓四平沉默了。
片刻之後,他輕歎了一口氣,神色肅穆地看著江洺,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不再多說什麼,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你必須答應我。”
江洺看了他一眼,道:“你說。”
韓四平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韓四平話音剛落,江洺直接拒絕道。
“為什麼不行!”
韓四平的情緒頓時激動了起來,帶著一起慍怒道:“如果真的過不了這個坎,我必須擋在你的前麵,哪怕隻能為你擋下一刀一劍。”
江洺微笑地搖了搖頭,說道:“你多想了,中山郎家隻是一個普通的超級修煉家族而已,還不至於走到那一步。”
“嗯?”韓四平登時一愣。
江洺看了他一眼,解釋道:“這一次在外浪跡的這些年,我雖然遭遇了不少大風大浪,差點丟了性命,但也得到了不少世間罕見的修煉契機。”
“現如今,我的修為已經到達元武境第八重中品,應付一兩個普通的九境宗師,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倘若隻是自保的話,就算同時遭遇五六位普通的九境宗師也不成問題。”
聽完他的這番話,韓四平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然而,一旁的那位祝熔大師卻被怔得完全呆住了。
他活了幾十年,所接觸的武道宗師都已經不下百位,更不用說元武境第八重的修煉者了,說實話,他還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聞過,哪個元武境第八重的修煉者敢如此狂妄。
要知道,元武境第九重的大修行者之所以被尊稱為武道宗師,不僅僅是因為元武境第九重的大修行者比元武境第八重的大行者高了一個大境界,而是因為元武境第九重與元武境第八重存在一個如同武階一般的分水嶺。
說得更具體一點,元武境第九重初品的修煉者,他的真正實力要遠遠強於元武境第八重上品巔峰,這種強大,不僅僅隻是一個大境界的差距,而是至少相當於兩個大境界的差距。
也就是說,現實中,幾乎不可能存在元武境第八重上品巔峰的大修行者戰勝元武境第九重初品的武道宗師情況,更不可能存在元武境第八重中品的大修行者戰勝元武境第九重初品的武道宗師情況。
不過祝熔雖然被江洺的話震得目瞪口呆,卻並沒有吭聲。
因為在這種時候,他說什麼都不太合適。
“你的修為真的已經達到元武境第八重中品?不是在寬慰我?”韓四平將信將疑地看著江洺,問道。
江洺看著他,微諷地笑了笑,說道:“這種事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韓四平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讓我跟著你一起去?”
江洺的神色微微一肅,說道:“你去了非但幫不上什麼忙,反而還會讓我分心,適得其反。”
他的話雖然很直接,甚至有點傷人,但韓四平卻並不在意,道:“你不讓我跟著一起去也行,但你必須讓我親眼見識一下你現在的修為。”
江洺無奈地搖了搖頭,旋即抬起一隻手掌,運轉陰陽決。
“現在放心了吧!”他收起手掌,瞪了一眼滿臉駭然的韓四平。
回過神,韓四平看了他一眼,說道:“修為是有了,不過不管怎樣你還是得小心謹慎,一旦大小不敵對方,切勿逞強,切記,幫人首先得護己。”
江洺神色微微一肅,道:“放心,這些年在外浪跡,經曆了那麼多,隻會讓我變得更加沉穩,而不是更加魯莽。”
“對了,你們是開車來的吧?”頓了頓,他突然問道。
韓四平嗯了一聲,反問道:“你不會打算從這裡開車去金杭郡城的穆如家吧?”
江洺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道:“當然不是,火燒眉毛的事,哪裡耽擱得了這麼久,我是想你們開車送我到項家。”
韓四平立馬意識到了什麼,眼睛登時亮了起來:“我差點忘了,項家那位老先生跟穆如家那位老先生一樣,都是九境的武道宗師,而且他與穆如家的那位老先生又是故友,叫上他一起,確實可以提高很大的把握。”
江洺看了他一眼,道:“你想什麼呢,我去項家並不是要叫上那位項老先生一起,而是想借用項家的私人飛機,上回我在項家的時候,看到過項家跟穆如家一樣,有自家的私人飛機。”
韓四平不解,問道:“為何不叫上項家那位老先生一起?”
江洺道:“那位項老先生跟我不一樣,他身後還有整個項氏家族,我不但不能叫上他一起,穆如家的這件事,我還不能讓他知道,免得他難做,畢竟他可是穆如老先生的故友,一旦知道了穆如家的事,他幫與不幫都會很折磨。”
韓四平沉默了。
他自然明白江洺的用心良苦,項家的那位老先生一旦知道了,一邊是自己的故友,一邊是身後的家族,確實很難做。
不僅僅是韓四平,一旁的祝熔對江洺的良苦用心也心領神會,他再次看著江洺的時候,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種莫名的傾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