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聖平道:“在下是個商人,隻能從商人的角度來看問題。濟南是個大城,人口數量足夠,南北交通便利,又是駐軍重城,按說市麵應該比如今更加繁華才是。”
忽裡溫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你沒去過大都、洛陽、西安等城,如果你去過就會知道濟南的繁華不僅不輸那些地方,甚至超過了它們。”
蘇聖平裝著深思的樣子,道:“二皇子說的是。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是在下孟浪了。”
忽裡溫一愣,道:“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這話聽著古怪,但細思極有道理,路公子總是能說出這種讓人深思的話語。”
蘇聖平微微一笑,道:“二皇子過譽了,在下隻是有感而發。”
忽裡溫道:“路公子還是沒有明說,為何認為濟南還可以更加繁華。”
蘇聖平喝了口水,決定不再廢話,道:“誠如剛剛所言,在下是以一個商人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有了足夠的人口,交通便利,又是駐軍重城,那麼這座城市應該是商貿發達、人流密集的城市,而以在下這幾日在濟南看到的,覺得濟南並沒有繁華到和他的地位相當的程度。”
忽裡溫問道:“難道路公子是以江寧、杭州、泉州等城和濟南做對比?”
蘇聖平微笑著,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忽裡溫撇撇嘴,道:“那路公子以為該如何?”
蘇聖平道:“正所謂無農不穩、無商不富,從商人的角度上來講,還是要讓廣大的底層民眾能夠吃飽飯,賺到錢之後才敢購買其餘貨物,才能讓城市更加繁華。”
忽裡溫眉頭一皺,道:“那從做官的角度上來講,還是要善待普通漢人,對吧?”蘇聖平還是微笑不語,既然忽裡溫想到,那就不用自己多費口舌了。
忽裡溫接著說:“路公子還是一心為了你們漢人好。”
蘇聖平麵色一緊,道:“在下隻是就事論事,至於貴朝的國策,在下不敢諱言。”
忽裡溫擺擺手,示意無所謂,道:“本皇子還是分得清好歹的,也不是聽不進話的人,路公子不必如此。”
蘇聖平趕緊拍馬屁道:“兼聽則明,偏聽則暗,皇子胸懷寬廣,是治下百姓之福。”
忽裡溫哈哈一笑,道:“認識這麼多天,這還是路公子第一次拍本皇子馬屁。”
蘇聖平隻能尷尬的笑笑,前後兩輩子了,怎麼也學不會彆人那種拍馬屁的功夫,道:“都是在下肺腑之言,可不是什麼拍馬屁。”
忽裡溫搖搖頭,道:“既然路公子這麼說,本皇子也不藏著掖著。以公子的才智,隻是做生意真是一大損失,本皇子也十分看重公子的才學。”說到這裡,見蘇聖平要開口,忽裡溫抬手製止,接著說:“路公子不用急著辯解。本皇子雖是元人,但也知道治理天下你們漢人更來事,而漢人中能夠有如路公子這般見識的更是少數。本皇子這些年來也一直很注重提拔任用漢人。如果路公子願意為我所用,不論是在府上做一幕僚,還是出外做官,本皇子都能全力支持。”說完,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蘇聖平。
蘇聖平在那想著,直接拒絕肯定不行,敷衍了事恐怕也過不了關,看來還是隻能拖延些日子,再想辦法離開,道:“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二皇子能夠不以元漢之分看重在下,已是在下天大的福分。但在下的情況,二皇子有所不知,一來在下喜愛經商,不喜官場;二來在下乃是家中獨子,家中尚有父母。如若出外任官,父母一輩子在南方生活,接過來恐怕適應不了北方的氣候,不接過來在下又不能放心。正如剛剛在下所說,士為知己者死,路平這一次是為了考察商路才北上。剛才所言,濟南等地還能夠更加繁華,其實這對於我們經商的來說是好事,意味著還有很多經商的機會。日後在下將會常駐北地,往來南北之間,二皇子能否同意在下充當一個編外的幕僚,既能經商,如若有事還可以為二皇子出謀劃策?”
忽裡溫聽了蘇聖平瞎編的話,倒是覺得情真意切,反倒覺得他說的在理。他也相信,能夠有二皇子府上這麼一個身份,路平在北地經商將會更加便利。商人多了,還能讓市麵更加繁華,說不定日後還能夠打破王家商鋪在北地的壟斷地位。而且還能為自己所用,甚至可以充當自己在南邊的耳目。這麼一來,倒是一舉多得。哈哈哈大笑幾聲,道:“如此大善。能得路公子相助,本皇子十分高興,今晚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