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多少家底(2 / 2)

南風緊 蘇家老三 5071 字 11個月前

吳向堅:“反正他們不讀正經書,不讀聖賢書怎能國試高中,不中怎能為國為民做事?”竟然還用上了邏輯推理。

蘇聖平:“吳向堅你這是詭辯,誰告訴你國試不中就不能為國為民做事。反倒是很多讀書人讀傻了,當官了還隻能壞事。再說國試有幾人能中,不中那麼多讀書人白養著乾嘛,如果他們能研究出更多的犁,那不更是造福國家民眾,不是為國為民做事?我再給你舉個例子,現如今要治一條常常決堤淹了兩岸土地的河流,一個就像你說的國試高中但不精通治河的人來做這件事,花費銀子五十萬兩,河沒治好。另一個國試不中,卻懂水利,同樣花了五十萬兩,但是河治好了,你說哪個人對民更加有用?”

吳向堅:“你這推理不成立,國試高中的人可以指揮那個不中的人去治河。”

蘇聖平:“哈哈,誰敢保證高中的那人不會瞎指揮。我跟你說,人才分很多種,有綜合管理人才,比如內閣首輔、次輔,他們不見得要精通水利、船運、兵事、財貨,但是他們需要能夠分辨什麼是專業人才,然後把專業的人才放到那個位置上就行。所以即使路瑞生或者高捷國試不中,他們也會成為那種不可多得的專業型人才。而實際上你注意了沒有,首輔、次輔都隻有一個,那些專業人才可是需要千千萬萬個。如果讀書人隻知道做官,就沒有足夠的人去研究,就造不出更多的犁。”

吳向堅:“我說不過你,反正我反對他們繼續不務正業,以他們的才智應該是讀聖賢書,一朝得中,為君分憂。”

蘇聖平:“認死理,起高調誰不會。”蘇聖平剛想接著罵,就被許文斌和周舟他們勸住,隻得忍住笑笑道:“我其實蠻喜歡這樣的辯論的,理不辯不明,我建議我們成立個讀書會吧,就為了讀書辯理。”

蘇聖平這一建議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同,連吳向堅那個死腦筋都出言表示支持,於是一個七人的小組織就這麼成立。那麼問題就來了,路瑞生和高捷時常以讀書會會員的身份來和蘇聖平探討問題,弄得他還不好推辭。如今蘇聖平正和他倆做一件大事,兩人放假了不住在家,反倒住進了蘇聖平家。

他們正在做的大事是在編書。蘇聖平想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灌輸算學、物理、化學知識也不是辦法,所以就讓他倆搜集整理曆代有關的天文、算學、物理、化學知識,然後自己再從中挑選有用的,參考現有的一些科技類書籍,結合自己的知識編訂一套簡易的教材來。這個提議引起了兩人極大的興趣,反正現在是上午被蘇聖平逼著睡到自然醒,下午到書院藏書樓找資料,晚上回蘇聖平家一起鑽研。

臨近年終,藏書樓空空蕩蕩的,蘇聖平他們三人在裡麵忙的不亦樂乎,參與整理這些資料後,蘇聖平慢慢發現,雖然時空有變,人物、朝代不同,反倒是文化知識的發展脈絡沒有太大變化,尤其是科學、實用技術,越是了解古人的智慧,就越是佩服。

一連幾天,蘇聖平再也沒有在二樓見過杜倩。還想再去已經過了十二月二十五,書院已經落鎖關門,除了看護書院的先生和雜役,已經禁止學生出入,蘇聖平也不得不停止每日的書院之行,還把路瑞生和高捷趕回家。

十二月二十六日,是碼頭搬運中介、物流行、好吃山貨行放假的時間。這一日,各縣基地的大小頭目和府城基地的所有夥計都將集中開大會,目的就是年終盤點和給大夥發獎金。之所以放假日期定的這麼晚,概因生意太好,但也不能再拖了。隻有在今天發了獎金,明天才能有足夠時間采買年貨,大部分夥計就能趕在年前回家團圓。至於還在外麵沒有回到基地的夥計,隻能每人多發點錢。

賬目隻算到十二月初十,初十之後的帳算到明年。今年山貨行的利潤有所下降,主要是收山貨的活包給外人,到山裡賣貨的事自然也乾不了。雖然利潤降低了,但也有近萬兩銀子,每個夥計能分到的獎金平均下來足足有十兩,剩下的錢將會並入物流行,以後山貨行的夥計和物流行的就一並管理了。

物流行今年沒賺多少錢,主要是從唐健和辛城那騙來的六萬多兩銀子,以及原本就有的近萬兩積蓄。可是物流行下半年買地、建房、招收夥計、培訓夥計,前前後後也花了有二萬兩。但是也不能不發工錢和獎金,隻要是培訓考核合格的,每人算上工錢,都發五兩銀子。這樣算算下來,此次員工獎金就要發掉八千兩左右。算上特殊情況下的補貼,比如府城一戰出動的人額外再發一筆錢,一萬兩銀子就沒了。

碼頭那塊倒是純收入,但是時間不長,而且市場總量在那邊,接手了幾個月,也隻賺了近千兩銀子,完全不足道哉。隻是如今碼頭上的秩序、搬運工人的麵貌等都大好於前,讓眾多商家拍手稱讚,送上的年禮錢都不止千兩。

周舟和武世慶也沒想著說要現在就分紅,可分出去的好處費,單單總捕頭就要六千兩,再加上各縣知縣、捕頭、巡檢,算下來竟然也有近萬兩,倒是總捕頭後來退了三千兩銀子,蘇聖平乾脆拿給武世慶,讓他以物流行的名義給府城各大捕頭和小捕快送了年禮。

如此算下來,物流行明年如果不能實現大的盈利,就再不能如此闊綽,以物流行剩下的近五萬兩銀子,明年把物流網絡推向全省的計劃都無法實現。這是年終在家裡開小會的時候,眾人提出的憂慮。

蘇聖平對眾人的憂慮倒是不以為然,他們的物流網絡要建成,五萬兩銀子是不夠的。他自己算過,最起碼要十萬兩,才能真正讓全省的網絡成體係,才能發揮出網絡的力量,為此他也想了應對的辦法。今天先給夥計們發好獎金,明天就準備去找人投資。

物流行基地的大廣場上充滿了歡樂的笑容,老夥計們已經習慣了老板年底發獎金,獎金還是根據每年的經營情況按一定股份比例發放,差彆隻有大小頭目數額上會不同,但是最低的獎金都要抵得上在彆處乾一年,更何況平時發的工錢不少,夥食更是一流。所以老夥計除了個彆客觀原因,迄今為止沒有一個人離開。那些新夥計則不然,老板年終發點過年錢那是慣例,可還真沒哪個老板是按股份比例發的,都是想給多少算多少,為此都在那開心的討論。

臨近中午,蘇聖平、朱強、周舟、武世慶、猴子、蟲子、鐵錘、朱音走進廣場的時候,所有夥計依照平常訓練的樣子,站起來不再說話,隻對幾個老板行注目禮,待蘇聖平他們坐到主桌,朱強一聲坐下,才全體坐定,腰背挺直、一言不發,隻剩下不遠處廚房傳來鍋鏟的撞擊聲。

武世慶見到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當年的軍營,這些夥計的精神麵貌比之軍士有過之無不及,缺的隻是久戰之士的肅殺之氣。近千人如此整齊一致的起立、坐定,一言不發、目視前方,按自己的了解,當年的北線軍隊也做不到。如今恐怕除了孫思源大將軍的親軍能夠如此,不會有哪路軍隊做得到。再聯想到府城那夜,幾十個夥計擺出那奇怪的陣型,頃刻間就能覆滅那些流氓地痞,可這樣的人蘇聖平如今有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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