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幾年前兩家湊巧都要在這河邊上造房,沿河邊的空地本來是無主的河灘地,陳家先起的地基,把地基打到了河邊灘地上,離河也就三米,算是先占了些河灘地,牆沿建到了周家的土地邊上。這周家本就準備在這裡建房,待見了陳家所建房屋的造型,頓時就不答應了。
概因陳家建的房子兩邊廂房往前凸出了一小段,這形狀似一隻螃蟹伸出兩爪要鉗住周家要建的房子,兩家為此吵的不可開交,又是以鬥毆傷人告終。這兩家都是上麵有人的主,乾安縣縣令也不能用強,最後隻能以陳家占有無主河灘地實屬違法,責令拆除河灘地上的房子,沿街伸出的那頭回撤,周家給銀補償損失,兩家再相距三米多各自建房終結糾紛。
要論起來陳家也沒大錯,隻是從風水角度上看打的主意有些下作,縣令的做法算是和稀泥,可陳家不在乎銀錢,還是覺得自己丟了麵子,一直沒有毀了地基。接下來,陳家仍舊打定主意想要在河灘地上造點什麼近水亭台,把那河灘地實際占有,周家當然不讓,總是吵吵鬨鬨。
直到二十幾年前,周家獨子周秉政高中進士,開始在官場嶄露頭角,陳家同輩的並無人在官場上出息,這才偃旗息鼓。不過那任乾安縣令也是被這點小事煩透了,自作主張的在那河灘地上建了公房,用於出售,也算是免了後患。不過周陳兩家雖然基本上不來鎮上居住,可夏天有時還是會回鎮子上消暑,這兩家的鄰居可不好做,一個不好就得被欺負死,所以這中間的房子的主人也是換來換去。
咚咚咚,朱強上前敲門,過了一會,門應聲而開,門後是一個身穿巡捕裝的大漢,近四十歲的樣子,看起來頗為精悍,見是幾個少年站在門前,中間還站著個小和尚,麵露疑色,看了眾人幾眼,問:“幾位小哥,何事?”蘇聖平事先就交待由朱強負責出麵交涉。因此朱強上前一步施禮道:“敢問這位捕頭,是否要出售此處房產?”
那巡捕答道:“正是,你們是要買房?”說完還看了朱強好一會。
朱強道:“是的,請問是否方便讓我們先看看房子?”朱強等人也怕對方房子裡有女眷,不好進去看房。
那巡捕也爽快,點點頭道:“那是當然,幾位請進。”
眾人魚貫而入,進門就是一個三十平方左右的院子,院子左側是廚房,過了院子是一個十平方左右的中堂,中堂左側有兩間大房子,每房約有十五平方,估計一間是臥室,一間是所謂的書房,裡麵擺放了床、桌椅等家具,右側是四個小房間,各有七八平方的樣子,應是傭人的房子,裡麵已經收拾乾淨,傭人房邊上有一扇小門,出門走兩步就到河邊,由於當初陳家的地基打的高,要下到河裡還得走五六步台階。
在房子裡走上一圈,蘇聖平對房子還是滿意的,房子保養的也好,不見腐爛,衛生整潔,房子用水方便,利於生活。房間夠大,能做倉庫,小房間還可以作為臥室,足夠朱強和朱音居住,還能安兩張床給猴子和蟲子。
眾人回到中堂,朱強見蘇聖平向他點點頭,就向坐在中堂的捕頭問到:“還不知道尊駕貴姓?”
那捕頭答道:“小哥客氣了,免貴姓武。各位看了房子,覺得如何?”
朱強答道:“敢問武捕頭,這處房產,要賣多少銀錢?”
武捕頭答道:“不瞞這位小哥,這處房子是我到了溪頭鎮後才買的,當時房價就三十兩銀子,我是個乾脆人,照這個價格賣給你們,本就沒有漫天要價,低於這個價格我不會賣的,各位看如何?”
聽他這麼一說,朱強是知道蘇聖平的預算的,就有些為難,偷偷看了蘇聖平一眼,見蘇聖平緊鎖眉頭作沉思狀,就沒有馬上答話,武捕頭也不著急,定睛看著朱強。
武捕頭是認識蘇聖平和鐵錘的,這小和尚作為鎮上的名人,不知道的不多,鐵錘又算得上是鄰居,見過人隻不知道名而已。隻是自己因故來到這溪頭鎮,本就不想多事,平常很少外出,也很少乾涉鎮子上的事情,所以相互之間才不認識。之所以一直看著朱強,倒是覺得朱強像某個人,隻是不好詢問,也隻能再看看。
蘇聖平知道鎮子上有一個捕頭,隻是這些年也沒發生啥治安大事,一些小事都有鄉紳負責調解處理,貌似這捕頭又很是低調,沒有什麼存在感,所以來鎮上那麼多次,都沒碰到過。他對這房子還是滿意的,也知道這房子的市價差不多是要三十兩銀子,隻是想著對方急於脫手,說不定能夠壓低一下價格。否則就算加上鐵錘家多出的十兩本錢,用了三十兩買房,再刨去其他一些開銷,到時本錢就有些緊,於是還是搖了搖頭。
朱強見狀,就說:“我們還得考慮一下,如果定了再來問武捕頭買房。”
武捕頭也是乾脆,道:“可以,畢竟不是小錢,你們要考慮清楚,我們之間沒有下定,如果有其他人要買房,我就賣了,你們真要買房,還請儘快,不過價錢不會有變化。”
朱強點頭道好,就要轉身出門。正要走出房門的時候,就聽背後武捕頭說到:“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