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傳來一些響動。
“是誰在外麵?”本來已經進入夢鄉的哈利突然感覺到異常,他警惕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銀色的液體從床鋪中滲入到床下,一點一點在地毯上蔓延,最終在牆角不遠處勾勒出一個腳印,以及半截小腿。
“哎呀,我去,什麼時候過來的?”洛菲特連忙後退幾步,半邊的身子卡在牆上,一隻胳膊伸出牆外,然後,就看到了剩下的三個人,以及漸漸走過來一個身形佝僂,頭發花白的老人。
他臉色蒼白,斑斑點點的,皮膚橘黃,透著一些死氣,眼睛渾濁,眼白和眼瞳幾乎都快要融為一體,裡麵血絲遍布,有大片的黃色斑塊兒,倒像是在麻瓜傳說中描繪的那些吃人的巫師。
“是你嗎?”
哈利穿上拖鞋走過來,身邊的銀色液體隨他流動,他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門,隨後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酷似鄧布利多的那名老人。
“您怎麼來了?”
老人拄著一隻黑紅色的拐杖,顫顫悠悠的做到屋內的椅子上,打量了一番這裡裝飾,這才慢慢開口,“我就是來看一看你,順便有一些事情需要確定。”
他注意到牆角有一雙銀質的靴子,“你喜歡這種顏色嗎?”
他用拐杖指了指那裡,哈利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就被他發現了。
“嗯,我是挺喜歡這種顏色的。”
站在那裡的洛菲特是動彈不得,他肯定不能頂著這副樣子走來走去,都怪這個該死的小波特。
斯內普和赫敏穿過牆壁來到了屋中,靈魂狀態的哈利也跟了過來,看著坐在凳子上的那個人影微微發愣,太像了,這是三人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也怪不得這會引來哈利另眼相看。
“原來您就是傳說中的波特大人,失敬失敬。”
哈利被叫的有些不好意思,特彆是眼前的這個人和鄧布利多如此相似。
隻好連連謙虛,並生硬的將話題轉移,“您想要知道什麼事情,我一定全部如實告知。”
“你——真的是波特大人嗎?”
老人的眼眸一下子變得銳利,就像是兩把刀一樣,直直的插穿哈利的心臟,將他從頭看到底,一覽無餘。
“您在開玩笑嗎?我不是,她又是誰呢?”
老人摸了摸自己花白而彎曲的胡子,一不小心拽掉下來幾根,心疼的抽了抽嘴角,“如果你真的是波特大人的話,為什麼會不認得我呢?”
“抱歉,這些年來我經曆了很多事情,所以記憶就有些缺失。”
哈利在這個家夥麵前總是擺不起來自己的架子,他懷疑這個家夥一隻手就可以把自己摁死,這種突如其來的預感讓他愈發小心謹慎。
但是一個理智的聲音告訴他,如果這個家夥真的有那麼厲害,那為什麼會出不去那個洞穴,為什麼會被龍族關了幾百年甚至上千年?
老頭扶著拐杖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儘管看起來下一刻就要奔赴天堂和梅林相見,但是依舊不可小覷。
“你帶回來的那匹馬到底是什麼?”老人眯著眼睛,單手在地上一劃,慧駰就出現在他的眼前,顯然已經陷入了沉睡。
他用那根拐杖戳了戳馬的肚子,撩開它的尾巴,還有銀質的馬蹄,整個人顯得異常高貴,又神秘莫測。
靈魂狀態的哈利靠了過去,那個家夥怎麼過來了?不是應該死在那片空間嗎?小白龍呢?小白龍又去哪兒了?
李代桃僵,移花接木?種種無數可怕的猜測儘數浮現在腦海裡。
赫敏瞳孔無限放大,她想起了在另一個世界翻過的那本聖經,麻瓜所謂天啟四騎士的預言,還有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中缺失的那部分,微微靠後,躲在斯內普的後麵。
儘管兩撥人出現在不同的維度,但一個可怕的猜想還是讓她全身發冷,為什麼現在種種發生的一切就好像被設定好一樣?他們無論怎麼行動都會步入原來的軌跡,一刻也不曾偏離。
自以為的主宰命運,實際上是在命定的軌道上一路狂奔,大喊的自由,實際上身上全是枷鎖,思想的天馬行空,實際上也是在字帖上一板一眼。
斯內普眯著眼睛看著這一切,隨後低下頭來看著洛菲特腳上的那個銀色靴子,蹲下來嘗試用手戳戳它,隨後銀色靴子形狀有著些許的變動,有一部分流竄到斯內普的手上。
他剛剛舉到鼻尖,看著手上動來動去的這些家夥,總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這個您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您比我先醒來,應該對之前發生的情況再清楚不過了。”
哈利反問,其實他才是最困惑的那一個,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不對,我總覺得這個家夥和你聯係頗深,你們身上的命運交織纏繞在一起,根本無法窺測,以這樣的程度來說,你不可能對他渾然不知。”
哈利眯著眼睛又細細看了一會兒,這才想起來在那次城堡上升,霍格沃茨遭曆大劫之時,他在秘境中看到的這匹白馬,也是它載著自己衝向的鬥獸場,隨後又消失不見。
但是他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兒,那裡出現的白馬很是忠誠,對自己似乎毫無惡意,而這裡的,渾身上下溢滿了算計的味道,天生比彆的生命多了800個心眼子,這兩個家夥又怎麼可能是同一個呢?
哈利本身的產生抗拒,身上的綠色鎧甲隱隱顫抖和浮動,像是在支持他內心所想。
“我怎麼知道?”哈利拒絕回答這個問題,老人接二連三的提問和質疑已經讓他有些羞惱,“要不然你先去睡覺吧?或者您還有什麼事情,或者家人需要我幫忙去尋找,我一定會為您儘力辦成這件事情。”
老人眯著眼睛,突然湊近,往常和藹可親的臉上,隻剩下了陰霾和冷漠。
“但願如此,如果你第一時間想起了什麼事情,還儘快告知我。我還有個孫子,年紀差不多十幾歲的樣子,你替我找找他。”
“好。”聽到這番話哈利有些詫異,這位老人看起來像是被關了幾百年,沒想到他的孫子才十幾歲,那這麼一看——
“您的孫子有什麼樣的特征嗎?”
“你見了就知道了,他其實跟我很像。”
“不過您老不是很長時間都被關在那裡嗎?又怎麼會知道您自己的孫子長什麼樣子呢?”
“誰告訴你,我被關在那裡?你又怎麼知道我出不去的?”
看著哈利目瞪口呆的眼神,老人像是終於打贏了一場勝仗,推開大門,大笑離去。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魯莽和急躁,做什麼事情都僅憑自己的猜測,還是需要老夫給他一個難忘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