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芙當下沒忍住笑了出來,不愧是霍大哥的朋友,脾氣都一樣。
當然她也不是無腦在這裡拉仇恨,她已經讓少年悄悄溜出去找霍止遲了。
霍關豎起眉,冷聲道:“你信不信,我能讓你悄無聲息死在這裡?”
霍居也附和道:“莫非你指望霍止遲救你麼?那可真天真,霍府早有規矩,不得與平民私自往來,違者家法伺候,還要在祠堂跪著懺悔。”
沈青山怔了怔,這些事,他和無恙從未聽霍止遲講過。雖然當時他好奇過,但霍止遲閉口不言,宛如啞巴。
霍府是一個非常傳統的家族,家規森嚴,對名聲地位看得極重,往來無一不是豪門氏族,如此才能維持他們屹立三大家族不倒。
霍居嘴唇勾起,“如今霍止遲身為掌權者,知法犯法,不說懲罰加倍,怕是也要丟了權力。哥哥,看來我們有希望了。”
霍芙擋在沈青山身前,叉腰不服道:“你們少在這裡嚇唬人,即便霍大哥失勢,也輪不到你們上位。更何況霍大哥還是朝中重臣,眾位叔叔伯伯肯定舍不得罰他。”
雖然沈青山跟解表在霍府待過一段時間,但終究不是霍家人,加上霍奶奶的疼愛,霍止遲的刻意隱瞞,許多規矩他們並未得知。
再後來沈青山跟解表離開霍府,去了京城發展,對於霍府的記憶也隻剩下了那麼一點的美好。
何況就連霍芙都這樣說了,沈青山明白霍關和霍居並非危言聳聽。他倒是不知,原來霍止遲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自己默默地承受了這麼多。
沈青山沉默了會。
霍關又道:“你倒是還提醒我了,霍止遲身為掌權者,卻不為霍府考慮,反而擁護亂臣賊子沈青山推選出來的皇帝,實乃狼心狗肺。”
霍芙還想反駁,就感覺肩上被人輕輕點了點。她側目望去,就見那位沈公子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讓開。
霍芙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
下一秒,沈青山就將桌上的茶杯甩了出去。行動之迅速,霍關隻覺一陣風襲來,隨後茶水便罩了他滿臉。
瓷杯哐啷一聲掉在地麵,竟然沒碎。
沈青山眉梢輕揚,笑眯眯道:“我看你還沒睡醒,幫你醒醒神,不用謝。”
霍關愣了片刻,回過神來毫不客氣提拳衝去。沈青山伸手格擋,後退幾步,一個掃堂腿把他放倒。
見霍關落在下風,霍居也攻了上去,招招往致命的方向而去。隻是可惜,沈青山是真正從屍山血海裡走出來的,戰場瞬息萬變,每次呼吸都伴隨著好幾條性命的逝去,其凶險程度非他們能比。
一對二,沈青山不但沒有落在下風,反而還有壓著他們打的意思。
旁邊的霍芙都快看呆了,嘴巴張得老大,仿佛能吞下一顆雞蛋。
*
霍止遲收到消息趕來時,就見向來不吃虧的人,正腳踩在霍關背上,笑容張揚肆意,“說啊,怎麼不說了,我還很好奇霍府的規矩。”
霍關被打的鼻青臉腫,說話含糊不清,“你彆囂張,等我爹來了,有你好果子吃!還有霍止遲,私自縱容外姓人,破壞霍府安寧,如果幸運,也許你還能見他最後一麵。”
沈青山活動了下手腕,正想給他一拳,餘光就看見霍止遲站在不遠處,目光沉靜。於是這一拳,就落在霍止遲身上了。
沈青山惡狠狠道:“當年為什麼義結金蘭,為什麼帶我們來霍府,可憐我們麼?霍止遲,我不需要你的可憐。”
不管命運藏著多少荊棘,他都能笑著高歌的人。這樣驕傲的他,從來不需要誰的憐憫。
沈青山看著凶神惡煞,實際那一拳的力度都沒有三成,但霍止遲還是呆呆的。他捂著腹部,低聲道:“我沒有可憐你,倚宜。”
我可憐的是自己。
所以在黑白世界裡見到那一抹鮮豔時,他就被驚豔的走不動路了,甚至妄想著更靠近一些,放縱自己沉淪。
“我隻是想離你近一些,這沒什麼錯。”霍止遲道,“我需要你,深深的渴望著你。”
沈青山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勇氣就那麼泄掉了,看天看地看花草,就是不肯跟霍止遲對視。
他暗道: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