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河燈嗎?”湯越池看向商販推車上的各色河燈問。
“沒有,我們村裡沒這個。”
——這乾癟的錢袋。
剛巧夠換兩盞河燈。
水邊的台階上,二人點上荷花樣式的河燈,蠟燭燃燒還帶著淡淡香風。
湯越池看著河燈順水漂泊,轉頭看向身邊。
從未接觸的事物總是讓人興致勃勃。
這個十八歲的少年雙手合十,閉了眼睛潛心許願,安安靜靜地,與平時大不相同。
“許了什麼願?”湯越池問。
“那自然是萬千修士的夢想——成仙呐。”喬茂睜開一隻眼睛瞟了他一眼。
“拋開自古關於成仙者的傳言究竟是否屬實。光憑你這靈根還做這妄想啊?”
“你懂什麼,等他日我憑三靈根羽化登仙——還能傳出一個異於尋常的曠世奇談。”
三年過去喬茂身段抽高不少,這會兒一手搭上湯越池的肩膀笑得自信又張揚。
湯越池知道他一向樂觀,此時是頭一次知道他還有這勵誌精神。
聞言拉下他胳膊湊近幾分,看他不自在地轉移雙眼,樂了。
“什麼時候睡了?怎麼還會睜著眼睛說夢話的?”
***
距那日已過去三月有餘,湯越池在離恨山是再沒見著喬茂。
原以為他燃起了鬥誌開始著手推進夢想。
沒成想等湯越池出山問詢時,宗門弟子說——
:喬茂啊,正在靈植園領罰呢。
:賭狗被抓了。
因為弟子們私下裡賽雞走犬鬥促織之風愈演愈烈,更有甚者甚至因此耽誤了修煉進度。
原先資質不錯的弟子許多都遲遲未有進益,長老們一合計,準備暗中查探一下究竟為何——
於是在三月前,正在賽犬的一夥人終於被益沛所撞上。
益沛是當場臉黑如鐵,把在場者統統送去領罰。
自那之後禁止聚眾玩樂的條例就被列上了門規。
倘若被掌事堂巡邏者抓住,違犯者即刻搬去靈植園催熟靈植十株。
喬茂才從苦悶的靈植園裡出來。
成日住在雜役的大通鋪,夜裡睡覺時同門的師兄弟是呼嚕聲屁聲此起彼伏。
他急著出來,靈力早已透支,這會兒是掛著一對兒黑眼圈,臉頰凹陷。
第一件事是把被收繳的大黃和小黑從管事堂的後院接回來。
兩位靈巧的常勝將軍,經過三個月的隔離——在籠中被當豬養,重回喬茂身邊時身形已不複最初的健美,圓潤得神似養在離恨山的小白。
轉到離恨山。
湯越池見他這副尊容,不禁以折扇遮了半張臉,眼中訝然的笑意是一覽無餘。
喬茂懶得理他,把兩隻狗送到小白身邊,再看了眼神仙哥哥一切如常。
轉身就去了偏殿的客房休息。
——考慮到師弟本質上隻是不到十歲的孩子需要陪伴玩樂,益沛早已讓人收拾出了空閒的客房方便二人落腳。
自此喬茂也時常住在離恨山。
等到一覺睡醒,已是清晨,出門就見後院裡林修逸和湯越池正對著一點薄日吐納練功。
湯越池見他房門打開,神色仍是懨懨。
伸手招呼他來——
“你不勤於修行,怎麼才能實現夢想?”
喬茂呼了口氣加入了進去。
對他來說夢想本就不存在。
那日放河燈許願成仙也隻是為了符合修士身份,全為應景罷了。
每次到山下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