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他的視線,沈修沅看到走廊的拐彎處,說:“我們幫不了她。”
“我知道。”真相隻能一個人消化,池願比鄒韓月更加明白信念崩塌後的絕望。
用帕子擦去池願手心看不見的灰塵,沈修沅牽住他的手。
一路以來,池願情緒都很低落,他從鄒韓月身上,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他張張唇:“沈修沅。”
“嗯?”
池願閉上眼睛,腦袋低下,抵在沈修沅肩膀處,問:“不想讓我查下去,是怕我接受不了嗎?”
“乖寶,在這件事上,我們立場不同。”沈修沅輕輕拍打他的腰側,“你很堅強,也許什麼都能接受。但我覺得,沒必要查下去。”
池願聲音很悶:“你做的事,從來沒想過告訴我吧。”
“乖寶呢,也做過不想告訴我的事情吧。”沈修沅抱住他,“池願,你做那些的時候,也沒有想過告訴我。”
沈修沅沒有點明,池願有種衣不蔽體,什麼也瞞不過沈修沅的慌亂。
他們都有秘密,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不夠相愛。
*
鄒韓月去了精神病院。
韓鑭已經睡下,她便等在走廊中,候了一夜。
徹夜未眠,鄒韓月將池願給的資料翻看了十來遍。親緣報告上駭人的匹配結果被她撕去,她蜷縮身子,腦海裡一遍遍如電影一般放映曾經的一幕幕。
最後她發現,她對韓鑭,居然不知道應該愧疚還是繼續仇恨。
韓鑭醒得很早,鄒韓月用護士給的鑰匙打開了病房門。
看見她,韓鑭並不意外,目光向下,落在鄒韓月手中寫滿過去的白紙上,勾勾唇,叫她:“妹妹。”
“我媽。”鄒韓月忍住不落淚,眼眶憋紅,渾身都在細微的顫抖。
好不容易坐在椅子上,她把資料發翹的邊兒都打理好,雙手放在床頭的櫃子上,說完想了一夜的話:“我媽是被利用的,罪魁禍首是你爸。我媽沒有想過破壞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