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翠靈聖竹哇,你死的好慘呐!”
時至晌午,在太陽的照耀之下,一道道淒慘的嗓音回蕩在桃部仙山之上。
“還好還好,本帝所栽的五色蟠桃木沒有被禍禍。”
“這要是哪個龜孫敢禍禍我的蟠桃木,本帝就是拚的自爆帝源也要弄死他。”
又有一道蒼老的聲音從更遠的山頭上傳來。
“木秀,木齊,你倆不用太過傷心。”
“這桃部仙山上,有掌教親自布下的監控陣法。你們隻須前去尋找合靖師弟一查,便可知是誰是罪魁禍首。”
真武合靖,真武仙宗檸部二代弟子之中的大師兄,也是整個真武仙宗公認的最有希望繼承少宗主之位的人。
且他現在乃是大仙宗任命的六部律法的執掌者。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籬笆小徑之外,真武合靖一身白衣,持同門之禮前來拜訪“敢問蘇師妹,宮師弟可在你的院中?”
“我聽聞宮師弟新晉桃部二代弟子首席,特來祝賀。”
宮無名瘦削頎長的身形推門而出,立在院中與真武合靖相對。陽光潑在臉上,映出謙遜而真誠的笑容。
“感謝合靖大師兄的祝賀。師弟不過是初入仙宗,與蘇師姐共同執掌桃部而已。”
“大師兄所用「首席」一詞,實在是太過抬舉在下了。”
一道道神念或聖識無聲無息的從這間籬笆小院裡掃過。
“這就對了嘛。”
宮無名的心中揚起一道道呐喊“總得有幾個不開眼的仙宗子弟,來敲打一下我這位新人吧?”
“木齊師兄,你說……這位桃部首席剛剛晉位,今日我倆的愛寵和植栽就遭人毀壞。”
“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應該有什麼聯係?”
“木秀師弟你是說……這位新來的桃部首席,想給我倆一個下馬威?”
這座仙山的山腰處,平闊的像是一座斜形高原。
一座座樓台拔地而起,錯落有致。
山溪沿著樓外蜿蜒,淌向山澗。
長廊紆回,簷牙高啄。
長宮掛壁,橫壓三百餘裡,隔天離日。
紅柱成林,碧瓦青虹。五步一樓,十步一閣,真不知有幾千萬落。
這幾千萬落的弟子樓閣裡,有兩座極為恢宏的高樓。
高樓的陰影之中,桃部眾弟子的領軍人物真武木齊和真武木秀就在此碰頭。
“欺人太甚!”
真武木齊的脾氣更急,他聯想到這位新晉大師兄的所作所為,眸中不由的噴出冷焰,“明明是個走高樓進來的關係戶,何敢如此囂張?”
“師兄說的太對了。”
真武木秀趕忙附和道,“以師兄的能力,尚且不敢對首席之位有哪怕一絲奢望。”
“這宮無名什麼人,上來就道什麼「執掌桃部」,他也配?”
“配與不配,諸座撼天高樓心中自有數,實在不是我等可以妄言。”
真武木齊的眼中也閃過冷冽的毫光,“不過這位首席既已出招,我們也應該回敬一二才是。”
兩人同時傳信同門師兄弟數人,直往峰頂的那座樸素小院飛去。
一道道人影出現在山頂的籬笆院外。
他們儘穿著真武仙宗特製的仙袍,衣袖飄飄。
那一雙雙如星辰般的眼眸,即便是在青天白日之下,也十分明亮。
明亮之中隱晦著複雜的感情——審視、懷疑、嫉妒、不忿……
“終於要來了……”
宮無名極為享受的仰望蒼穹,朗朗乾坤之中,仿佛有遮天之烏雲飄來,把天陽蔽住,留下死亡氣息縱橫的陰影。
“我欲與無名師弟獨爭,還請諸位師弟、師侄禮讓。”
死亡氣息最為濃鬱之處,天賦最妖孽、修為最無敵的真武合靖卻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獨……爭?
在這真武仙宗的規矩裡,「獨」——意味著兩者獨對,不允許任何人插手。
這當然是宮無名想要的結果。
但是這「爭」之意思卻令他大失所望。
因為按照真武仙宗內不成文的規定,決武為「鬥」,論道為「爭」。
也就是說真武合靖這家夥從檸部仙山遠道而來,就是為了和他這位新晉的桃部首席對坐論道?
這聽起來就不是很科學!
宮無名搔著頭上的短發,總覺得這事態的發展卻是有一些令人意想不到。
視野裡那些圍聚而來的仙宗弟子,在聽到這兩位首席想要「獨爭」之後,亦是紛紛收起不懷好意的目光,轉身看向彆處。
獨爭論道,論的必是隱秘禁忌之道,他人無權旁聽。
真武合靖一步踏進籬笆院門,揮手打出九級禁製矩陣將此方空間遮蔽。
他那雙虎目裡噴出的戰意,幾乎凝成實質。
這戰意撲麵而來,激得對麵的宮無名……
摸不著頭腦。
“不過就是坐下來論個道而已,怎麼整出這樣一副要跟我拚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