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把一切交給小無名就好。”
“我如果是他們,把這麼大一個變數請到了鏡州本土,一定會提前收網,避免夜長夢多。”
“所以說,艦長你的時間不多了。快逃命去吧!”
涼風劃過長夜,輕撫著宮無名的眼眸。
一幅幅剪影從這雙眸子裡劃過,那個嬌俏可愛的絕美人影,終於走向幻滅。
天昏地漠,皓月長明。
“他們來了。”
就在月艦長不舍得亡命而去後不久,漫天的月色忽地一滯,一種恐怖氣息從清靈殿席卷而出,轉瞬就浸滿鏡州的每一寸角落。
“月天祖,不知以小女的天賦,能否當你的入室弟子?”
月煢螢的傳音從祭崖之上而來,一大一小兩道倩影便同時踩著月光向炎天大殿走來。
兩女皆是傾城絕色。
看在宮無名血金瞳孔的視線裡卻有些模糊。
他想起了剛剛離去的月明雲和她的愛女月清靈。
“小女可是登上《大爭賦》的人物,想來必可傳承月天祖的衣缽。天祖若是中意,便攜小女與其母一同離開鏡州罷。”
聖識凝成的念頭滲入腦海,那雙血金的眼眸轉瞬清醒,再望向那兩位傾城絕色之時,隻看到兩副紅粉骷髏。
“《大爭賦》,那不過是來拜本帝的門檻罷了。”
“月族長既知《大爭賦》,想必也能推測出此賦之中所言的「海墟明月」必是族長的長女月清靈。”
“現在族長卻以幼女月清玄來搪塞我,是真當本帝好欺麼?”
“月炎天,我夫君遣愛女來拜你為師,已是給足了你麵子,你休要得寸進尺!”
那一道絕美的大倩影斥責道。
“阿彌陀佛。”
熟悉佛號聲也在天月城的上空滌蕩開來。
情況變得愈來愈亂,亂成一團麻。
年輕的閉眼僧人攜著月族八帝十二古聖現身,恭敬地和月煢螢以及宮無名都見過禮之後,才徐徐言道,“月族長,先前你可是與小僧約定過把月炎大帝的這一副軀殼交給小僧來處理,怎麼現在卻想毀約?”
無法大師緊閉的眼眸望向宮無名所在的方向,嘴角始終銜著和煦的笑意,“天魔容器,小僧想送你一場造化。”
隻見月煢螢身後,月族剩下的八帝二十古聖亦在月下顯形。煌煌的威勢猶如山崩海嘯,在這兩方人馬之間傾軋。
“風起青萍,山雨欲來。本族長隻想給妻兒謀一條生路,不要卷入月族人與背叛者的決戰之中去,白白犧牲。”
月煢螢的話語至為真誠。
“月族長說笑了,這偌大的天月城裡,哪有什麼背叛者呢?”
“有的隻是信仰不同的迷途者罷了。”
“還請月族長這就開始舉行獻祭儀式吧,否則海墟裡的魔物蘇醒,是你我都不願看到的事情。”
無法大師的雙手一合,他手下的月族八位帝主便展露出全部的氣息向前威逼。
大有同歸於儘的架勢。
月煢螢的心神死寂,但仍強撐道“月煢澤,你身為月族帝君,竟然夥同外人欲置我月族於萬死之境,其罪當誅!”
在鏡州地界上,無法僧可以毫不顧忌,但月煢螢卻不可以。
一旦動起手來,月族古城覆滅,萬千月氏族人死在這場爭鬥之中,月煢螢必被釘在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隻能徐徐圖之,希望這幾位體內流淌著月族血脈的帝君及時回頭。
但麵對月氏大族長厲聲指責,月煢澤沒有任何回應。
狂暴的帝境氣息飛舞似長龍,強橫的法則威蓋如天鳳,唯有他那一雙帝瞳之中,沒有任何靈智的波動。
晦暗的像是個死人。
“月族長不必掙紮了。月澤帝君早就把全部的神智獻給無法大師,以尋逍遙去了。”
月下的陰影之中,又有五帝現身。
“你們!”
月煢螢不敢置信的指向這五位古帝,死命壓製著語氣中的顫抖“明氏族,你們也要背叛鏡州?”
“月族長說什麼胡話呢?”
明氏族的族長雙手合十,語態十分虔誠“無法大師乃是鏡州的真主,我們唯有緊隨無法大師的腳步,方能從宿命裡得到拯救。”
“月族長若是執意與真主為敵,也不過是在海墟祭崖上平添幾具屍體而已。”
月煢螢目光之中的生命氣息一點點的黯淡,他認命道“是我小看你了,無法大師,沒想到大師已將鏡州滲透到這種地步。”
無法大師的俊秀麵容上依舊銜著慈祥和煦的笑意,“月施主,其實是小僧小看你了。”
“小僧三萬年的布局,沒想到你竟還能從小僧的手中奪得月氏族四位帝君的支持,實在是令小僧意想不到。”
“四位?”
月煢螢低鳴著回頭。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後的八位月族帝君,審視之中夾雜著掩不住的恐慌。
這八位帝君亦是幾乎在一霎之間同時隱去身形,遁入異空間之中。
他們儘皆睜著輝煌的帝瞳,謹慎的打量著彼此。
“諸位不必再找了,沒有小僧的命令,他們是不會暴露的。”
恐怖的氣機彌散開來。
這八位帝君的腦海中回蕩著無法大師的話,試想剛才就有四把利劍暗藏在身邊,隨時可能重創自己,後怕之情無以言表。
“無法大師,你到底想要什麼?”
局勢如此,如月煢螢這樣雄心萬丈的月族大帝,也不得不認命低頭。
無法大師也沒有過多的為難月族長,隻謙卑的言道,“小僧之所求,不過是完成與月族諸位的約定而已。”
“隻需要月族的大聖女和無名小友完婚之後,攜手從神墟祭崖一躍而下,就算是完成約定。”
“屆時,小僧與諸位月族施主,就都可以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