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皆知至尊口中所言的域外邪魔是指何人,地尊何必再拂逆至尊的意思。”
陣宗卿龍的傳音在傅曼瑜的腦子裡響起。
鬥意平息,傅曼瑜徐徐落座,不再爭論。
“前線戰事不順,都軍指揮使難辭其咎。至尊有旨意,命第一少尊傅延即刻動身去往前線,繼任都軍指揮使一職,與兩軍元帥共商退敵之策!”
傅曼瑜對麵,民尊廖化民起身,代為宣布至尊的最新旨意。
“第一軍團元帥戰南天年歲已高,常在陣後發號施令,不能完全掌握戰場情況。按說若要換將,也不應該先更換君蘭的都軍指揮使,而應重新選定三軍大元帥,以安軍心!”
地尊的音色又在大帳中響起,“延侄天賦雖高,卻終是閱曆太淺,恐怕難當此大任!”
“三軍大元帥自有朕親自擔任,禦妹你且管製好你的天二軍團,都軍指揮使的任命,與你有何乾係!”
“以傅延之血脈天賦,投到戰場之中曆練兩年,必可迅速成長為一名合格的統帥!”
這一次,是傅曼瑜自己迅速冷靜了下來。
她聽得出至尊哥哥話中的意思。
“傅延的血脈是傅家的嫡係血脈,傅延的天賦亦可撐起傅家江山的未來。這至尊之位,早晚要交到傅延手中,與你無關!”
傅延就站在此方長案的最末端,雖無資格落座,卻與至尊所在的方位遙遙相對。
至尊隱於山水隔斷之後,藏於晦暗的靈能之間,黯淡神秘。而傅延恰立於十數盞高階元能燈的交彙處,光芒萬丈。
“根據天道學院的戰時鐵律,一旦至尊發生意外,所有的軍團統帥皆無資格繼任大元帥一職,唯有陣前都軍指揮使,可秉承戰時法則,入主天道學院。”
“所以曆代傅氏子孫,一旦登上這個位置,幾乎已是內定的至尊繼承人。地尊也算是傅氏嫡脈,熟知傅氏族規,怎麼會連這一點都不明白?”
民尊下手,新繼位的器尊公冶季暗向地尊傳音。
地尊的那一雙明睞的眼眸望來時,公冶季那顆蒼老心臟竟也在這一次對視之中漏跳了半拍。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隻耳墜的品級,絕不低於上品冥器!”
“甚至很可能是一枚極品冥器!”
“啟稟至尊,公冶世家也認為至尊此次安排有失妥當。”
公冶季蒼老的話語好似驚雷在營帳之中炸響,數十雙眸子同時側目望來。
那一粒粒眼珠映在燈光之下,仿佛絕世的珍寶,閃爍著不名的顏色。
“陣前都軍指揮使的職位危險之至,實在不應安排傅延賢侄接任。且劍尊擔任都軍指揮使以來,幾度殺進敵營,浴血奮戰,未有毫厘的過失,不該因我等後方一次會議,就奪去她的位置。”
傅曼瑜的眼眸之中閃出晶瑩到極點的毫光,僅與公冶季一個對視,便已分清敵我。
“至尊哥哥曾廣開言路,虛心納諫,方有中域千年大治。如今值此傾危之際,更應該充分聆聽各位亞尊的意見,方可決議!”
“地尊所言有理。”
至尊還未說話,坐在卿龍導師下手位的魚尊和獸尊便雙雙站起,稟道:“劍尊於漠南殺出,曆死劫重生,境界已至尊主第二劫境。放眼整個中域,能與之相較者屈指可數。臣實在不知,至尊為何要將其閒置!”
“沒想到爾等竟真敢行此悖逆之事!”
屏風之後的暗影,射出兩束寒光,直刺魚尊和獸尊的眼睛。
“你二人違命放走支援前線的三百頭地炎烈馬,致使我軍圍殺之計大敗。蠻軍突破橫絕山脈,進入飛花穀,你二人當居首責!”
“你二人不思悔過,現在竟還敢替那邪魔說話!”
“你且不知,正是因那邪魔作祟,丹尊才會隕落。也正是因那邪魔三番五次的違反朕命,才最終導致我軍慘敗,損折近兩成的將士!”
虎嘯山林,諸獸震惶!
至尊的威勢幾乎化成實質,在屏風之上狂舞!
“值此種族危難之際,你們這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老爺,竟還貪戀手中的權力,不肯交出。甚至不惜因一介叛臣,與至尊作對,其心可誅!”
“至尊之命乃是神諭,凡不遵者,當斬之!”
廖化民大吼一聲,尊主第一劫境巔峰的修為展露無遺。
“南蠻勢起,大廈將傾。”
“愚兄此去南蠻六部,欲以雷霆之勢碾滅蠻族大勢,再班師回朝。至尊年高,傅氏一族也該有新尊出世,代至尊行事。”
“三妹,有些話也不須愚兄說得太明白,你說是不是?”
臨彆時大哥的話又在耳畔響起。
傅曼瑜終於鼓起全部的勇氣,將全身的天地陰陽儘數貫入鳳梧耳環之中,激起一道道尊級銘文,悍然道:“至尊哥哥,愚妹欲以此身,代兄長伐戰南蠻。此一去,秣甲百戰,誓破樓蘭而還!”
“還望至尊哥哥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