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門主血塵龍被趙無柯襲殺。
門主血成仇重創被圍,恐怕也是使用某種燃燒生命的秘法才得以逃生!
經此一役,「血刀門」沒有十年八年,絕難恢複元氣。
「陰陽門」就更慘。
聖女阮星瑤身死道消。門主阮青雲失心而瘋。加上在西線陣亡的一眾長老,和被無名殺到斷層的內門弟子。
「陰陽門」必將一蹶不振,未來百年,都不可能再與「天玄宗」爭鋒。
「天月峰」峰頂,無名望著空蕩蕩的峰主大殿,在寒冬的冷風中微微失神。
人去樓空。
儘管無名早就預料到這一天即將到來。但這一天真正降臨之時,無名還是微微有些難受。
今年的時光走到儘頭,即將翻開新的篇章,算起來整整是十一年。
十一年,無名都與月清靈一起度過。
可命運就像是一把鍘刀,一刀將時間切開。把月清靈帶走,再把彆離的悲傷一股腦的塞給無名。
無名落寞的轉身離開,回歸自己的府院。
院前,無名駐足。
一枚「請柬」靜靜的插在門上。
天玄宗有不成文的規矩。
紅為「喜帖」,黃為「請柬」,白為「戰書」,黑為「辭信」。
無名摘下黃色請柬觀閱,是大長老宋清名邀往一敘。
無名索性連府院也不回,拿著請柬向峰頂走去。
峰主院落的書房裡,宋清名已經沏好香茶等候。
無名叩訪,宋清名失神的眸子裡微微挑起一抹光亮。
“請進。”
宋清名平淡的說道。經曆過死亡的人,或許已經看淡一切。
無名走進。
宋清名的書桌上,安靜的擺放著一部劍譜和一張羊皮地圖。宋清名本人就坐在書桌之後,氣色看起來不錯。
他將一杯茶推到無名手邊,示意無名坐下,然後道,“老夫有幾個問題想不明白,想請教無名小友。”
開門見山,直擊主題,與這位大長老往日的作風完全不同。
“請講。”無名未動杯中之茶,凝視著宋清名的眸子說道。
“我想問,「陰陽門」聖女阮星瑤,真的已經身死魂滅?”宋清名的聲音響起。
無名微笑,平靜的說道,“此間或有輪回,你我皆不知。
但以在下愚見,那阮星瑤確確實實已經死亡,身死,魂亦死。”
沒有任何破綻。
宋清名又問,“我感覺湘師妹最近有所不同。無名小友與她最為親近,對於她的變化是否相知,又能否相告?”
無名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輕輕的拿起茶杯,抿一口,杯中的茶水微微蕩漾,泛起一道道的波紋。無名的歎息如這波紋一樣傳開。
“我與魚兒師姐已經決裂。”無名坦然道。
神色由僵硬到放鬆,似乎已經釋然。
“很遺憾。”
宋清名由衷道,“原以為,你和湘師妹是天作之合。
連師娘生前也經常說,要親自去鎮遠城拜訪你的師父,為你倆定下這門親事。
卻沒想到,你們竟然走到這步境地!”宋清名唏噓不已。
“這是宗門唯一的地品劍技——《真雷劍法》。
念你對宗門的貢獻巨大,我便代表宗門授予你,你且收好。”
宋清名將左手邊的劍道秘籍推給無名。
無名毫不猶豫的收入懷中,乾脆直接,沒有推辭,更沒有拒絕。
宋清名臉上泛起欣慰的笑意,右手撫著那張殘破的羊皮地圖,說到,“我年輕時,曾去中域遊曆。結識了三位好友,一同闖蕩江湖。”
提起昔日與好友一起闖蕩江湖的崢嶸歲月,宋清名臉上似有容光煥發。
“我們曾闖入一座大能洞府,獲得驚人機緣與這一幅羊皮地圖。
地圖上所畫,乃是南疆深處某地。
可南疆太過危險,以我們當時的修為,根本不敢踏足。
於是相約三十年後,修為有成之時再聚首,一同前往地圖上所畫之地。
我們分彆時,這地圖也就一分為四,分彆落到我們四人手中。”
說到此處,宋清名重重的歎息一聲,三十年物是人非,當年的好友,也許已經不在。
“我身受重創,此生恐怕都難以恢複,更不可能再前往中域。
我看無名小友與我師門有緣,就將地圖贈與你。
三十年約期已至。
明年「立秋」時分,小友若能修煉到「空冥境」,便可前往天虹商會尋找「徐道卿」。
他是我摯友,可以信任。”
無名認真的將羊皮殘圖收進儲物戒。
宋清名心願已了,歎息道,“今日請無名小友前來,隻為結一個「善緣」。
希望他日無名小友化龍入天,修為大成之時,還能憶起「天玄宗」。
我和宗主師弟,滿足矣。”
無名苦笑,“十年時光,絕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