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算是交易, 儘管“雲雀”並不喜歡這種受製於人的感覺。
不過反正他也不能離開這個扭曲空間，既然還能有咬殺對象的話，“雲雀”也不介意額被“利用”一次。
而且, 他也確實不喜歡這些東西入侵他的地盤。
“群聚的話。”黑發少年往後一跳, 看著那些不斷從小洞裡擠出來的鬼物, 抬起了浮萍拐，再次衝了上去，“就咬殺你們！”
這個空間雖然能關注這個門, 但門一旦打開了，裡麵的鬼物跑了出來，不處理的話也是不行的。
因為這些鬼物一定會想儘一切辦法突破這個空間，而隨著鬼物越來越多, 這個並不算太大的空間也許也會擠爆。
所以, “雲雀”既然打開了門，就必須要將這個空間守住。
當然，就算“雲雀”不知道自己的這個任務，他也依舊會這麼做的。哪怕是為了他自己，也會這麼做。
畢竟，他隻能在這個空間內存活, 而他在還沒有滿足的情況下, 可不想和這個空間以及這些鬼物同歸於儘。
而他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打開門的一瞬間, 裡空間內。
綱吉突然感覺到了, 一種奇怪又熟悉的波動，從某個方向傳了過來。
這是……通道！
“你感覺到了嗎？”綱吉下意識看向了雲雀，有些不安。
為什麼突然就有這麼明顯的感覺了，如果之前就能感覺到的話, 他馬上就可以確認出口的方向……但這應該是不被允許的。
身後傳來了一些騷動，綱吉側身向後看去，鬼青年和鬼婆婆的臉上都多了一些猙獰，蠢蠢欲動地看著波動傳來的方向，血腳印也莫名多了幾個重影，似乎是在急切地跺腳。
與此同時，周圍的環境都開始有了一些扭曲，但綱吉很快就發現了，這種扭曲並不是環境本身的變化，而是從隱藏在周圍的鬼身上爆發的巨大陰氣引起的感官錯覺。
腦部都像是受到了衝擊，綱吉一把捂住了嘴，有點作嘔。
藍波的反應更大一點，大哭大嚷著喊著難受，綱吉也管不了自己了，想先捂住藍波的嘴，又被糊了滿手的眼淚鼻涕。
“……”綱吉條件反射地在藍波的衣服上擦了擦手，又被反應過來了的藍波報複性地蹭了滿身眼淚。
但綱吉也管不了這麼多，他努力維持著冷靜，觀察著四周。
雲雀……先生的臉色看起來也不怎麼好看，大概也受到了影響，真美倒是沒受到什麼影響，這算是唯一一個好消息。
從這些鬼的反應來看，那個方向傳過來的波動應該就是出口了，也就是說門在那邊……這些鬼都想離開這裡，擺脫規則的限製，它們想去那邊的世界。
但它們都還沒有行動，像是受到了什麼限製一樣。從電話亭裡爆發出來的陰氣，應該是這些電話亭連接著的鬼傳出來的，這些鬼有沒有行動不知道，但至少他身後的三隻鬼是沒有行動的。
這並不意味著它們不想行動，因為綱吉能感覺到它們那越來越深的掙紮和怨恨，而這種怨恨正在慢慢轉移到他的身上，夾雜著一種更加強大的殺氣。
看來是因為他，它們才沒辦法直接離開去往通道。
因為它們現在是他身上的詛咒，是和他綁定的，除非他死了，除非它們成功殺了他，否則它們都會一直被困在他的身邊。
“唔？”綱吉悶哼了一聲，捂著頭，看著某個方向，又多了一絲疑惑。
那個電話亭的陰氣突然消失了，應該是電話亭連接的鬼離開了。但如果能離開的話，其他電話亭為什麼沒有反應……
距離。
綱吉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了這個詞，他也不是沒有感覺到，門離他現在的位置還很遠，這讓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如果是那些本來就離門比較近的鬼，會不會忍受不了誘惑，冒險強行突破規則？
賭一把，要不就被規則殺死，要不就順利衝出門。
不是沒有選擇。
腦袋裡的眩暈讓綱吉說不出話來，綱吉踉蹌了兩步，抓住了雲雀的手臂，往前衝了過去。
雖然能感覺到門的方向，但有建築擋著，他們也不可能直線過去，隻能順著道路走了。
而就在綱吉有了動作的下一秒，雜亂又刺耳的鈴聲炸響，一個個電話亭都爭先恐後地尖叫著，想要爭奪讓他接聽電話的優先權。
就算會成為他的詛咒暫時被困住，但隻要能殺掉他，或者隻要一直跟著他，就有辦法去出口。
同時炸響的電話鈴聲衝擊的綱吉的耳膜，藍波捂著耳朵哭叫著，像是在和電話鈴聲比誰更大聲，這讓綱吉的頭更疼了。
“吵死了！”綱吉忍無可忍地吼，“一次隻能響一個鈴，這也是規則！！！”
綱吉的話音剛落，周圍的氣氛就變了，整條街的時間都仿佛停滯了般，原本不斷炸響的電話鈴聲瞬間安靜了下來。
但，也還是晚了。
一個個電話亭化作煙灰消散在空中，虛幻的尖叫聲和求饒聲、甚至還有謾罵聲回蕩在街道上，又轉眼消失。
於是整條街都安靜了下來，氣氛更加凝滯了。
一眼掃過，這附近的電話亭幾乎少了一半。
這裡的規則是強製執行的，不隻是想殺他門的那些東西的規定，還是想救他們的那個存在在幫他們。
兩方的鬥爭讓這個地方有了嚴厲的規則，也讓他們有了利用規則的操作空間。
綱吉稍微鬆了口氣。
“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