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有。
但監控畫麵的角度顯示，那個地方的確有什麼東西存在著。
它在看著他。
綱吉的咽喉滾動了一下，和它僵持了一會，拉開了椅子，抱著藍波在這個工位上坐下。
完全背對著它，這是很危險的。
但綱吉不得不這麼做。
因為直覺告訴他，他必須坐下——而在坐下之後，殺氣的確少了一些。
但它還是在慢慢靠近他。
危險！
冰冷的氣息慢慢靠近，刺得背後生疼，藍波安安分分地待在綱吉懷裡，再次安靜了下來。
鍵盤被推進了顯示屏下，暫時還沒有到要用的時候，綱吉並沒有將鍵盤拉出來——如果可以，他甚至連鼠標都不想碰。
從剛才碰到鼠標開始，他就覺得自己的右手都要被凍僵了。
另外還慢慢開始有種黏膩的手感，是血。
至少這個鼠標沒有變成真的手，否則才真的讓人受不了。
它已經站到了身後。
綱吉看著監控畫麵，監控上顯示的畫麵，已經徹底變成了他的正背麵了。
很近。
畫麵上的自己離鏡頭很近，同時他也的確感覺到了身後越發冰冷的氣息。
“為什麼……不工作。”
“偷懶的人……”
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有什麼東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綱吉微微側頭，用眼角餘光瞥向肩膀。
什麼都沒有。
但的確有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懷裡的藍波繃得更緊了，什麼都不敢看，緊閉著眼。
工作？工作……也就是說他現在的身份是公司員工嗎？
但是工作內容到底是什麼……
綱吉的視線飛快掃過電腦桌麵，終於在角落找到了一個表格。
點開，那是一個客戶名單，名單上記錄了一些顧客的基本信息，除了男女和姓名信息以及電話號碼之外，其他信息都被縮窄了。
也就是說這些信息都不重要。
電話號碼嗎。
綱吉迅速抬手，握住了左手邊的鮮紅話筒，以極快的速度按下了上麵的號碼，打斷了身後的鬼沒說完的話。
在彆人工作的時候，禁止打擾。
在握著話筒的同時，右手已經捏緊了桔梗的卡牌，貼上了自己的肩膀。
沒有用。
是因為這還不是實體嗎？
耳邊的話筒嘟嘟地響著，還沒有打通，被縮小在右上角的監控畫麵停頓了片刻，終於慢慢退後，然後遠離。
但綱吉還是沒有放鬆的時間。
因為，電話，打通了。
要說什麼？
綱吉找到了一個被標注上了工作話術的文檔，點開掃了一眼，果斷按照話術上的開頭直接念。
好像是什麼產品推銷……
【……不需要。】電話那頭的聲音僵硬，伴隨著電流聲有種詭異的感覺。
也是鬼啊。
【嘟……嘟……】電話被掛斷了。但綱吉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如果每一個客戶都這麼乾脆掛斷就好了。
綱吉將話筒放了回去，但他知道他的工作還沒有結束。
右上角的監控畫麵，還是盯著他。
隻不過是離得遠了點而已。
綱吉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撥通下一個號碼，機械性地念著話術上的內容，語速極快，生怕對方聽清似的。
可惜並不是所有客戶都像是第一位客戶一樣會乾脆掛斷。然而對於綱吉來說，這也不完全是一件壞事。
因為至少這些客戶，似乎也是這個副本裡的鬼的樣子。
之後說不定還是會遇上，如果能事先得到什麼關鍵信息的話……
綱吉一邊打著電話，一邊翻看著表格上的詳細住址信息。
這個副本……太大了。
小型雜貨店、商業區、民居街道、公寓、理發店……完全滿足一個城鎮的基本需求。
【……多少錢？】
誒？
【和以前一樣嗎？】
“啊、嗯，對……”綱吉隻能這麼回答，因為話術上根本沒有價格。
【還是沒有優惠？】
“嗯……”他不知道啊！
綱吉有點慌，瞄了一眼監控。
果然，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