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盯著她,試圖在從她的眼中找到那一份情誼,可惜隻見她眉梢微微挑起,盈盈一笑:“逗你玩的,你可彆哭,你一哭到成了我欺負你。”
他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懷裡帶,他的頭埋在她的頸窩裡,那是他最後一次逾矩,邊子遮貪戀她發間的花香:“活著回來。”
他不記得那天沈杳有沒有像往常一樣推開他,隻記得沈杳眼底的不忍,那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展現出脆弱的一麵,不過很快她就整理好心情,又揚起平日裡的笑容故作鎮定的奔赴戰場。
幾日後他與北熊被派往雷夏澤劫天河,目標是打破重溟對天河的禁製,北熊性格直率剛烈也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弟兄,那時他們都不知道一個時辰後會發生足以改變所有人的事情。
他們一共四千三百八十一個人,每個人身上都捆著火石,為的就是讓火光吸引龍族的注意力,然後由邊子遮和北熊配合打開天河水封印。
天河口位於天門西側,此刻由四隻蛟龍鎮守。最諷刺的是,天河口下就是乾涸最嚴重的城邦,那裡的人全跪在河床裡,虔誠地請求一滴甘露從天河漏下。
跪拜的百姓就這樣保持跪拜的姿勢渴死在天河之下,目睹這一幕的他們說不出是憤怒多一點還是絕望多一點。
四隻龐然大物長尾巴放到天河裡戲耍,就算是濺出的水也夠此地百姓喝一年,可那些龍畜就連濺出的水也要吐出火球蒸發得一點不剩,其行徑惡劣至極。
北熊恨不得立馬飛上天河口弄死這四條畜生,被邊子遮攔住了:“我們沒有足夠的能力弄死它們。”
天神與龍族之戰,真是應了那句話“神仙打架,殃及池魚”。
神族長生與法力來自於子子孫孫的供奉和香火,斷了子孫後代的香火,就能以此威脅神族。重溟王族中定有通曉人性的龍族,起碼它知道神族不在乎什麼黎民百姓,隻在乎自己。
它們不在乎什麼天下不天下,如今天帝油儘燈枯,神族中再無製衡重溟的力量,弱肉強食的龍族要重新找回場子。不會再臣服於神,它們要的隻是砸場子再次將神族踩在龍爪之下。
這一點邊子遮再清楚不過,天帝如今想禍水東引到大澤,沈杳生死未卜,他們隻能背水一戰,容不得半點閃失。
愈是死到臨頭,越要冷靜行事,他一招手發號施令:“眾將士聽令,四千人吸引龍畜,餘下三百八十一人隨我攻上天河。”
發號施令的同時,他們聽到羽箭穿空的聲響,成百上千支穿雲箭從北麵射殺天上的金烏,天色一下黑下來。
北熊與一眾將士欣喜若狂:“天助也!”隻有邊子遮察覺到什麼,軒轅弓!
碧靈海本就連通碧淵龍潭,湖水萬年不乾,周圍的人族城邦投靠邊家。
新任族長放下軒轅弓,他的眉宇如高聳的青山,眼中是寧靜無波的碧靈海。
夜幕降臨也未能阻礙他的視線,黑暗中他耳垂上的綠鬆石如星芒般閃耀。
微風拂麵,玄色羽袍。祭祖台上的年輕人清瘦高挑,神情冷淡無光。
他接過屬下遞過來的羽箭,再次拉滿弓,羽箭在他修長的指尖化作穿雲箭,一箭千發。這就是族長繼承的神力。
“報族長,金烏已死,是否轉移目標?”
孟粟冷冷地掃視祭祖台下跪拜的族人,目光又落到夜幕之上,搭在弓上的雲箭蓄勢待發,靈力彙聚在箭頭發出強烈的熒光。
不知他想起了什麼,勾起唇角眼裡閃過一絲玩味:“那秧真舍得送我那便宜族兄去死?”
他一旁浮現出一個玉身鶴立的白發青年,透明的身體縹緲在空中,與那秧九分相像的臉上有幾分不耐煩:“不然呢?應阿京早玩膩了他,留著當擺設?”
“啟旻祀,你太小看我族兄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