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事求人,沈杳給秋花桐開出一個極其誘人的條件,她的過去可以既往不咎,但她必須用天蛛的力量擴充大澤軍備。
隻是後來不知怎麼的,秋花桐綁著張懷恩逃出了大澤重新回到獨鵠城。
沈杳一臉無所謂,隻是繞過他吩咐屬下:“殺了張懷恩。”
她立在燭火前,手指掠過藍色的火焰,眼裡的冰冷讓人看得膽戰心驚。
那一刻的沈杳變得很陌生。
邊子遮隱隱覺得會有大事發生,後來逢冬戰死雷夏澤他並未隨沈杳一起去。
隻知沈杳回來後,跪在大殿長階前,叩首不起三日。
待女君蒲戈發號施令後,她才又帶著他一齊征討獨鵠。
與其說是征討倒不如說是卸磨殺驢以儆效尤。
秋花桐一臉怨恨的模樣他至今都記得。
“我早就說過叛逃大澤者,殺無赦。秋姑娘,你為何要背叛大澤?難道我們對你不好?”
沈杳像是在忍耐自己的怒火,手中刀一直沒有拔出鞘。
秋花桐抱著張懷恩的屍體,兩行清淚落在張懷恩慘白的臉上,她的不信任與搖擺不定的立場讓沈杳寒了心。
秋花桐:“我做好人不徹底,做壞人狠不下心,我這一生可真是悲哀,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都得不到。”
她含情脈脈地俯身抱住張懷恩,像是沉浸在自己世界裡,自說自話。
“你叫我能怎麼辦?我隻是想活下去,僅此而已。可他們不讓,他們往我嘴裡撒尿,把我的頭往泔水裡按,踩斷我的脊梁骨,踐踏我的尊嚴,他們不該死嗎?像我這樣弱小又醜陋的人就活該死在亂葬崗?末了隻配得到一句‘死了算了’是嗎?”
沈杳:“秋姑娘,那些人早就死在你的蛛絲之下。”
可秋花桐閉目塞聽,手指摸到張懷恩的手掌,與那失去血色的皮肉十指相扣。
她瘋了。
“我當然愛他啊?可是我不敢去愛,張大人的愛讓我遍體鱗傷,讓我成為眾矢之的,他越愛我越是害我。”
“我活得很不開心,我看著那些欺負我打罵我傷害我的人過得那麼好,我恨呐我好恨,憑什麼我過得如此狼狽?他們就可以擁有光鮮亮麗人生?”
“最可笑的是,他們金盆洗手竟然成了大好人大善人,甚至成仙成神。他們這樣豬狗不如的畜生也配?既然他們都可以,我為什麼不行?”
她癡癡地笑起來,背上長出駭人的利刺,臉上浮現蛛紋,琥珀色的眼珠變成了絳紫色。
“啟旻祀說他能讓我變得強大,不再被人欺負,我當然信了,我憑什麼不信。他是天道不會騙人,他就是此間的至高無上的規則,確實沒有人再欺負我了。因為我把他們都殺了。”
那是邊子遮第一次聽到啟旻祀這三個字。
他回首望向沈杳,隻見她抽出長刀,緩步向秋花桐走去。
“那些害我,恨我,嘲笑我,打我罵我的人通通被我親手殺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就是我的選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哈哈哈哈反正我爛命一條,不可惜。”
沈杳的長刀直指她的眉心,秋花桐沒有反抗,早在張懷恩死去的那一刻她就不想活了。
她直視沈杳,朱唇起合間,邊子遮隻認出三個字:“謝謝你。”
邊子遮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至沈杳把他拽出幻境,他怔怔地盯著那把血淋淋的刀。
一個念頭瘋狂地在他腦子裡滋長,以後沈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