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摔個灰頭土臉,一個四仰八叉栽倒在灌木叢中。
兩人不敢久留,跌跌撞撞跑回前山。
山間兩道人影,穿梭在楓林中,驚起鳥獸散。
遠在半山望舒台的邊照,聞聲遠眺隻見飛鳥四散。
“賢侄無需擔憂,不過是小輩們在練功。”瀧家家主見他一臉茫然,便笑著解釋道。
瀧家家主一身白衣,雖然年過半百,臉上仍然可以看出往日風采。
當年邊境沙匪叛亂,瀧家家主不顧反對破了‘不問俗事’族規,毅然帶著族人救岑將軍於險境。
不求回報,不要功名,隻為義氣。
俠士遲暮,令人惋惜。
邊照把準備好的護城陣圖紙攤開在瀧家家主麵前:“前輩,這是我的圖紙。”
“自十年前那場叛亂後,護城陣破損,我叔父想儘各種方法,都不能使其恢複原狀。我聽聞前輩當年也參與了修繕之事,特此前來請教修繕之法。”
瀧家家主細細端詳一番,微微蹙起眉頭,百思不得其解道:“賢侄,這圖紙沒問題,幾處重要接點並未破損,邊緣破碎並不影響大陣運行。”
“可是……”邊照欲言又止,眼前浮現那些慘死的百姓和同伴。
既然沒問題,那為何魔物會出現在城內?殺害那麼多百姓?
他想不明白,若不是大陣的問題,那會是什麼?
“當年我已經將大陣修複,並將修繕之法教於你叔父。這十年來,你叔父也未修書將大陣的情況告知於我,每每送去的書信都是回‘無事’二字。”
瀧家家主看他茫然無措的樣子,像是不曾知曉此事,隻當是他叔父念在他年紀尚小未告知實情。
他拍了拍少年的肩頭,安慰道:“賢侄,莫怕。我現下讓幾個符修隨你去趟北漠,情況如何到時候再說。若還是沒辦法,讓他們重新設下陣法。”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接著道:“隻是重設陣法耗時耗力,期間的治安隻能依靠龍騎。”
邊照明白他的意思,於是道:“我會告知將軍的。”
瀧家家主點了點頭。
恰逢此時沉悶的鐘聲響起,原是族學放課。
望舒台下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君子蘭小路,抽枝發條的新葉更襯石板路古樸。
青翠爬滿空隙,一隻隻靴子踩在鬆軟濕滑的苔蘚上。
嬉笑怒罵聲響徹整個瀧家。
吵吵嚷嚷的一群少年,勾肩搭背,喜笑顏開地談天說地。
翩翩少年,意氣風發。
高門大戶中子弟原來是這模樣。
與他這樣的邊境少年是那麼的不同。
他生長在危機四伏的北漠,每天抬頭就是可怖的鬼域。
危牆之下掙紮生存的北漠人,早已經習慣了暗藏黑霧下的殺機。
這樣安逸平和的人間於他而言是陌生的。
遠遠瞥見一對互相追趕的少年,他認出其中一人是瀧二小姐。
禦劍飛行,身姿颯爽,恍惚間如天上仙人。
就是這一眼,讓年少的邊照有一種錯覺。
瀧二小姐是一個纖塵不染的人。
以至於多年後的邊照對自稱“瀧二”的沈杳感到啼笑皆非。
畢竟他印象裡的瀧二小姐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