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老人揮揮衣袖,目光落於字裡行間,擺手示意他離去,再無一言。
從此往後,“君子不器”很長一段時間裡,成了邊子遮的揮之不去的念想。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忘卻?他記不大清楚。
龍騎營的生活雖艱苦,但卻極其充實。
他一身本領全是營中所學,就連鍛造兵器也是他虛心請教龍騎的兵造師傅,才有如今的水平。
鑄成第一把刀,因不符合龍騎規製,未能開刃,心中不免有遺憾,於是給這把刀取名為“不器”。
如今“不器”重見天日,不免觸景生情,感懷往昔。
手指摩挲著凹凸不平的刻字,心裡默念年少的執念,逐漸也品出一些味道來。
柳暗花明,他看到那個陰鬱少年躊躇不決地一步一步的向他逆光走來,直至消散在他眼前。
邊子遮年及弱冠,早已長成威風凜凜的北漠漢子。
哪怕因為相貌過於英俊讓人容易忽視他的能力,也不能掩蓋常年沙戰場廝殺埋在骨子裡的血性。
脫了上身衣衫,露出精壯的上半身,擼起鐵錘,依照著改良的圖紙,錘錘落在玄鐵之上。
迸起的火星,如漫天流星飛舞,爐子燃起熊熊烈火。
與此同時,逍遙門在城內的據點十分熱鬨。
財大氣粗的逍遙門買下了城西的三家客棧,供給自家弟子調整休息。
又雇傭了幾個廚子負責他們的一日三餐。
正是飯後,幾個入門才兩三年的弟子嘰嘰哇哇鬨作一團。
“在山上的時候,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後山鎮妖塔的傳聞?”說話的是位女弟子,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講這話的時候時不時盯著上麵的廂房。
一旁的男弟子也隨著她的目光看去,壓低聲音:“當然,要不是在山上不可亂言,我早就想說了。入門七八年的師兄同我講過,四年前從鎮妖塔裡殺出來一個小姑娘,師兄當時輪班巡邏正巧撞見,嚇得那叫一個魂飛魄散。”
“後來呢?後來呢?”一眾小弟子側耳傾聽,全圍著桌子湊做一堆,頭挨著頭,身子挨著身子。
“先彆急呀。後來長老們封鎖了後山,把自己也鎖裡麵,三天後十八位長老皆負傷,對裡麵發生的事守口如瓶。師兄再去查看時,鎮妖塔上的占風鐸全都不見了,長老們也沒叫補上。你們說怪不怪?”
大家都或多或少從各自的師兄師姐口中了解過這樁發生於四年前的奇事。
“你都沒說到重點,那個姑娘是誰?”一位知情人士是插嘴道。
“這個?”
原本隻是小弟子聊天,較為年長的幾位弟子也起了興致,七嘴八舌地亂說了一通。
有說鎮妖塔裡跑出來的那姑娘是自家的師姐,因為修煉特殊功法,不得不在塔內修行,結果走火入魔傷了一眾長老。
但並不成立,如若這般,長老為何不殺雞儆猴,張告天下將她逐出師門,可到如今也沒人知道是哪位師姐。
有的又說她是五百年前的碧淵龍女,鎮妖塔就是當年偽神竊取龍女權柄的法器,龍女被鎮壓了五百年。
眾所周知,龍女並沒有被鎮壓,反而屠戮諸天偽神,也不可信。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