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黃粱一夢不知年月(2 / 2)

即日起,閉夜市,全城宵禁。

“號外號外!從今往後宵禁。夏亥時,冬戌時。”

一時間人心惶惶,商賈把府衙擠得水泄不通,要找柳大人要個說法。

各類謄抄小報穿過人海,隨風而飄蕩,落到醫館門外。

今日醫館的李大夫居然沒有坐診,反而隻有一個小丫頭守著。

看病的人瞧見是伊圖朵,頭也不回地奔赴彆家。

伊圖朵沒好氣道:“好歹我也是神童啊,怎就沒人找我看病?”

要不是她師傅天還沒亮就去馬幫辦事,誰願意一大早坐這兒受罪。

昨夜沈杳突發心悸,疼得直撞牆,喝藥紮針都不管用,她的師傅彆無他法,隻能提前去請神牌回來。

與此同時,戒律堂。

院子裡全是未填滿的土坑,僅存幾株海棠倒伏在石階上,一地青翠。

來不及細想,李三娘子提著裙擺,跨過海棠枝丫,徑直走進主屋。

正堂之上,供奉一尊三寸高玉像。

玉像渾然天成,整個浸在蓮缸之中,碧葉掩麵,紅蓮並蒂。

“龍女娘娘在上。信女李善兒,祈求保佑沈氏女阿杳無病無災。信女願將為醫半生的福報贈予沈氏女,望龍女娘娘成全。”李三娘合眸虔誠禱告道。

世人皆言醫者功德無量,願她這半生懸壺濟世能換回一條鮮活的生命。

龍女神像,慈眉善目,左手撚柳,右手托塔。衣袂飄飄,披帛環身,宛如真人。

待她睜眼,便上前一步,從蓮缸裡摸出一枚刻有龍女小像的神牌。

這是她前幾日放置此處受熏的,本是等著沈杳好些再給她,如今得先討個吉利給人帶著。

正要離去,叫人喊住。

邊子遮:“三嬸,小像不是還要等幾天?這麼急著要?”

“阿杳,病重。”她緊緊握住小像,眉頭緊鎖,滿臉哀愁看向邊子遮,“我不想再看到有女娃同小月兒那般離世。”

邊子遮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些什麼。

小月兒是他的堂妹,也是李三娘唯一的孩子,三年前死於風寒。因此每當李三娘手下的病人難以治愈時,她都會來此替那些病人祈福。

這一個月死的人太多,多到邊子遮聽到“病重”這兩個字都有些麻木。

直到三娘子走後,他才後知後覺,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

誰?沈姑娘?

他想要追出去問個清楚,卻遲遲邁不出腳,就這麼杵在原地。

神情木訥,眼神放空,就這麼瞧著龍女像。

僅僅兩麵之緣,不足以讓他掛心,就是一個陌生女子而已。

與他兩麵之緣的陌生女子,正寧靜地躺在床榻之上,手臂被人拉起輕輕放在兩側。

伊圖朵沒見過沈杳這麼安靜的時候,她們相識都沒有一個月,隻是八天。

她不是第一次直麵死亡,可是還是打心底覺得眼前這個姐姐不該死。

“師傅。阿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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