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衫哥兒開了口,我才知他聲音原也那麼好聽。隻是話語的內容卻並不討喜,畢竟冤枉了我。
“我沒破戒......”我大聲分辨。便這麼一口被饅頭嗆得不輕,順帶還把嘴裡的食物噴得對麵那位一臉都是。
虧得他還刻意往我麵前湊了湊,等著追問說法來著。那張睜著好奇大眼睛的頑皮臉,立刻變成了閉著眼睛的苦瓜臉,還盛了一臉的饅頭粒。
“哈哈哈......”綠衫哥兒便笑得又更加大聲,更加敞懷,似很久沒有這般放得開。
可以想象我的窘迫,趕緊拿袖子去替對麵那位擦拭。
對麵那位倒也未吭一聲,就那麼乖乖杵著,任由我擺弄。虧得他那麼大個人,也不知道自己接把手,但見他那一臉憋氣的無奈相,我自然是擺弄到底。
我一邊擺弄一邊道歉:“罪過、罪過,阿彌陀佛,是小僧的不是。”慌忙間說錯了話,便一邊擺弄又一邊解釋前話:“是師父收了我的度牒讓我還俗,我不願,便遣了我出門遊方,待看我功業再予賜還,故而才做這般一說。早知解釋起來這麼麻煩,我便不說了!”
解釋完了,也替那位擺弄完了。
他終於掏出絹子,自己上手又擦了擦,看做派,大抵是讓人伺候慣了的。
綠衫小哥笑夠了,也聽完了:“原來還有這麼一遭。”隨之也變和順了許多,竟開始向我輯手道歉:“是在下唐突。”
“是啊,你唐突他,結果受害的是我。”對麵那位也自然搭話,總得先排遣兩句:“第一次被一個大男人弄了一臉......”
我繼續賠不是,綠衫微微陪笑。
隻是後知後覺有點嘀咕,剛剛弄他一臉是事實,卻同大男人有甚關係?不過算了,我的確也是男人,這麼說好像也沒錯。看了眼綠衫小哥,他也沒覺得有何不妥。
“其實,你若嫌解釋起來麻煩,直接告訴他你俗名叫什麼不就成了麼,還不是你自己繞!”綠衫小哥又準備恢複端坐,但端坐前,好心地對我提點。
一語點醒夢中人,我恍然大悟,是自己太過糾結師父收了我度牒還算不算和尚,他人的問話重點本不在於此,言者無心而我聽起來有意罷了。
“對啊,你先告訴我怎麼稱呼就成了嘛。”對麵那位也附和。
我聞言微愣。
俗名麼?我默默望了一眼家的方向,回過頭來,穩穩作答:“我叫懷慈!”
“噗呲”,剛端坐的綠衫小哥便又笑出了聲:“不還是個和尚法號嗎?”
對麵那位對綠衫看看又對我看看,一臉讚同:“是啊,你剛不是說你不是和尚嘛,你俗名呢?”
“懷慈既是我的法號,也是我的俗名。”我回答得十分肯定,因為想透了之後,問題就這般簡單。名字便是我的決心,我發過的誓言是不會變的。
“哈哈哈......”綠衫哥兒便又開始開懷大笑,還邊笑邊擊掌,直呼:“妙哉、妙哉!”
對麵那位卻比較無語,或許因為他是這個笑話的製造者之一,若笑便是連他自己也笑了,所以最多隻是陪笑。
然後一臉無奈,乾脆轉向綠衫小哥,同他搭話:“那你呢,又叫什麼名字,就你笑得最厲害。”
綠衫也笑夠了,聽問已然收聲,隻是笑臉並不減。悠地,卻仍舊把眉一挑,再次對視上那位:“你這人好不禮貌!尋常問人姓名,都是先自報家門然後討教。哪有像你這般,從來隻問彆人而不先報自己的?”
或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