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晴空萬裡,陽光和煦溫暖,雖然光線被窗簾遮擋了大半,但依舊能隱約透進來一些。
室內一片微薄的昏暗。
被窩裡的人早就醒了,但都沒起來,就這麼相擁低語,不時傳出幾聲悶悶的笑。
兩人也剛醒不久,親密地纏在一起,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抬起,手背青筋明顯,手心覆在一處柔軟上。
熱乎乎的,手感極好,圓溜溜的可愛極了。
紅雨說了句好玩的話,玄都笑得胸腔都在震動。紅雨又問了句什麼,玄都沒說話,隻是埋頭在她滑嫩潔白的頸間嗯了一聲。
鼻息間暖暖的香。
他不經意地動了動,原本覆在身前的那隻手攬住她的背,在她腰間揉了揉,好像在稀罕什麼寶貝似的,愛不釋手。
原本興致勃勃叭叭個不停的紅雨突然頓住,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某處的那種包裹感消失不見了,貼到他胸膛上,硬邦邦的。
不如覆蓋著舒服。
她推他的肩,把人推遠些,兩人之間空出大約兩拳的距離,被窩外的冷風順著縫隙進來,涼颼颼的。
紅雨想都沒想,眨巴著眼睛,好看的五官充滿疑問,然後動作十分自然,反手繞到身後,拉他的手,挪到前麵,理直氣壯地重新蓋上。
“你怎麼不摸我這裡了?”
玄都整個人一愣,旋即反映過來,悶悶的笑,肩膀抖動,連帶著被子都在抖。
可愛的有些過分了。
他想把某人整個人都揉在懷裡,很用力的那種,可是想起她剛才的問題,手又舍不得挪開。於是他拿出一種摸基地毛茸茸們腦袋的手勢來,囫圇搓摸了幾下,修長的手指收了收,不輕不重地捏了捏。
他在紅雨耳邊輕歎一口氣,聲音裡卻帶著笑:“我的小花妖……怎麼色眯眯的呢……”
紅雨咯吱咯吱地笑,毫不客氣地甩鍋:“你教的。”
想起了什麼,玄都臉上的笑意也加深,“嗯,我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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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隔壁基地的時候,隻有白豆豆在。今天是夏琪爸爸的生日,夏琪帶著王頌陽回去給家人慶祝生日去了。
夏天還沒過,天氣熱,上午的太陽明晃晃地照下來,有點兒曬。基地裡的小家夥們一個個身上都長著毛,誰也不願意出來曬太陽,這會兒都藏在屋裡。
隻有幾隻性格一向安靜的貓和狗嫌棄同伴吵鬨,躲在外邊,專挑房子底下或者牆根這種有陰涼的地方,懶洋洋地趴著。
聽到鐵柵門響動,才懶遝遝地抬頭,耳朵動了動,見是玄都和紅雨,一個個的也不肯起來,隨意且敷衍地晃了晃尾巴表示熱情,然後又百無聊賴地趴在地上躲懶。
玄都和紅雨一進屋,就看見豆豆躺在地上和幾個大家夥玩。他也不嫌疼,整個人呈大字型躺在地上眯著眼,大傻整個大屁股都坐到他身上了,好像快要把人壓扁。
不過他也不是很講究,正枕著一隻叫發財的柴犬當枕頭。
那愜意的模樣,像極了躲懶的毛孩子們。
他也確實是個毛孩子。
看到玄都紅雨回來,白豆豆掙紮著坐起來,雙手托著大傻的屁股把它挪到一邊,又手忙腳亂地捋了捋發財被他枕亂的毛,然後站起身來,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朝兩個人嘿嘿的笑。
“哥,桃子姐姐,你們回來啦!早飯已經喂過了,我也吃過了……你們吃早飯了嗎?”
兩人睡醒以後一直膩歪來著,起來之後直接過來這邊了,而且自從玄都也住在基地之後,那邊也沒放什麼吃的,自然也就沒吃早飯。
紅雨道:“還沒,你早上吃的什麼?”
她想著,反正等等就快中午了,有什麼剩的隨便墊一墊就行。
結果隻見白豆豆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臉有些紅,伸手指了指大傻,說:“……我和它們一起吃的……開了個罐頭,還有新買的狗糧……用真身吃的……”
越說到後麵,他聲音越小。
玄都和紅雨:“……”
兩人都有些沉默。
不知道為什麼,紅雨莫名生出一種餓著孩子了的愧疚感。雖說豆豆的真身吃這些確實沒問題,但孩子也這麼大了,已經有人形了,還讓他吃這些,紅雨心裡十分過意不去。
紅雨摸了摸鼻尖,說:“我記得冰箱裡還有吃的啊……沒了嗎?”
“沒熟的了……”白豆豆小聲說:“我不會做飯。”
紅雨一句話沒說,拉著玄都上樓進廚房。
其實紅雨手藝還不錯,隻是比夏琪差一些,所以一般情況下,隻要夏琪在,她都是打下手。玄都的手藝三百年前紅雨就嘗過了,他做東西簡單,但味道卻很可以。
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裡,四個人裡三個會做飯的,還差點把那個不會做飯的餓癟,她很難不愧疚。
很快,兩人做了一頓像樣的早飯,和白豆豆一起吃完,便把豆豆留下來看家,他們去了趟超市。